皇宫中——
女皇看向墨连城:“墨连城,你要状告二公主?”
墨连城垂首应“是”,又看了看一旁的曲小檀:“二公主先前在墨府养伤期间,不仅对连城动手动脚,还……”说到这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转而道,“连城的清白与声誉,皆被二公主践踏。”
曲小檀哼了哼,对女皇抱了个拳:“请皇上明鉴,这墨连城分明是未被后宫选中,转而勾引臣,想引臣入瓮,再把罪名扣到臣头上,让臣不得不娶他,他分明就是觊觎驸马之位。”
“你……”墨连城一时气极无言,又道,“那前几日你公然把我叫至学堂之外,此事有目共睹,你无从狡辩。”
“这……”糟糕,忘词了怎么办?
墨连城瞪了她半天,见她说不上来,心里不禁微微一叹,对女皇行了个礼:“既然二公主不愿意承认,那此事就交由皇上定夺。”
虽然中间跳过了好几个和城城商量好的环节,但是这段我还记得,能接上。
思及此,曲小檀摆了个不屑的神情,看向墨连城:“你不就是想让我负责嘛!我知道你这是赖上我了。”又对女皇行了个礼,“那檀儿便求皇上赐婚,省得他空口白牙,到时候再咬到皇上您身上。”
“不管是否由墨连城设计,你确实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对吗?”女皇看了看曲小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考题超纲了,完全看不出皇上什么意思,怎么说啊?曲小檀怔了片刻,看向墨连城。
墨连城亦回望她,咳了几声,这般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后,墨连城对女皇道:“想来,二公主还是不愿意承认。连城先前被诬陷献媚皇上,现在又被二公主毁了清誉,蒲柳之身已无处安放,不如,不如就死了算了……”
墨连城刚想拔剑,曲小檀叫了下来:“住手!”眉头紧皱似乎十分头疼,“我都说了,娶了你便是,这成何体统啊!”
女皇淡淡开口:“你毁人清白属实,然嫁娶一事非同小可,朕就下一道旨意,二公主可自行婚配。”
我靠,这就是个坑,我要是选了墨连城,显得我是真爱他,这场戏不就白演了?
高手,真是个宫斗高手。曲小檀心里啧啧一叹,连连摇头。
曲小檀对女皇行了个礼:“谢皇上给我这个机会。”
女皇闭上眼晴,很无语地说着:“下去吧。”
“檀儿告退。”
“连城告退。”
随后他们二人分道扬镳,各自走了。
这时,一直在柱子旁站着的肖镇走了出来,女皇看了看曲小檀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朕倒要看看,她到底怎么选。”
墨府——
“二公主和忱儿情投意合世人皆知,若二公主不选你,你的谋划岂不是白费了?”墨元隆夹着一枚黑玉棋,落下一子。
“父亲不必为此忧心,只是大哥知道这消息,甚是愁闷。”
“是啊,到了婚配的年纪,二公主没有向皇上求赐婚,而是选择了自行婚配。忱儿自然会百结愁肠。”墨元隆轻轻叹了口气。
“二公主某些言论虽有道理,可平日里轻佻无礼,不是大哥的良人,但大哥对二公主是真心,全心相付。”墨连城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们两人年少暗许,要是忱儿嫁不了二公主,恐怕后半辈子就只能和庙里的青灯为伴了。”墨元隆眉间隐约含愁。
“父亲放心,我必不会让大哥为难。”墨连城手中白子“吧嗒”一声下在棋盘一角。
见状,正在喝茶的墨元隆突然停下手中动作,对着墨连城点头一笑:“嗯,这步棋走得好,城儿的棋艺更加精湛了。”
墨连城笑了笑。
二公主府——
曲小檀在院子里走着,府里正在修剪植物的侍从见到她皆躬身向她行礼。
后面身穿深蓝色长袍的镜心追了上去:“可是小檀,你真的要选八公子为驸马吗?镜心觉得大公子才是最佳人选。”
曲小檀停下了脚步:“镜心,这你就不懂了吧,爱情是条残忍的单向道,在我的道上只有墨连城一人。墨言忱是好,但不是我要的,快走吧。”
镜心愣愣地抓了抓头发跟了上去。
曲小檀朝院子里那座凉亭方向跑去,刚好看见墨连城和于皓站在那里,开心地朝墨连城扑去:“城城。”却被墨连城伸手挡住了。
曲小檀刹住了脚步,放下了手:“我懂,一臂距离嘛。”又对镜心和于皓说,“你们先去外面守着吧,我想跟他单独待一会儿。”
“是。”镜心抱拳退下。
于皓看了看墨连城,见他点头方才对曲小檀垂首应“是。”,退了下去。
他们二人走后,墨连城方才开口:“二公主似乎有所察觉,女皇的旨意另有玄机。”
曲小檀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就是要选你,她还能反悔不成?”
“君无戏言,自然不会反悔。”墨连城淡淡说道,又看了看曲小檀,“可日后,恐多生事端。”
“难道,这门亲事就这样算了?”曲小檀忧心忡忡、满面焦灼,又“哦!!!”了一声,指着墨连城道,“墨连城,不会是你反悔了吧!”
“我倒是有一计,可解当前的燃眉之急,不知二公主可否愿意?”墨连城转身看向她,挑了挑眉。
曲小檀豪爽一笑:“你说,只要能娶你,你要星星,我绝不给月亮。”
“那就请二公主一起娶了我大哥。”
“什么?”曲小檀面色大变,怀疑自己听错了,向他确认,“是你发烧了还是我耳鸣了?怎么听起来不像人话。”
墨连城说:“你没听错,若想娶我,便一同娶了我大哥。”
等他醒过神来,一定会后悔的,还不得杀了自己?
思及此,曲小檀斩钉截铁道:“不行,你肯定是要后悔的!”
“二公主放心,我向来说一不二。”
曲小檀似乎一下顿住,认真地看进他的眼里,他亦坦然真诚地回望她。
果然是神经病界的王者,虽然他病入膏肓了,可还得抢救一下,不然等他转换到城城,不用等天雷,直接自己劈死自己。
思及此,曲小檀说道:“这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一个真香定律,傲娇者必打脸,插旗者旗恒倒。今日说一不二,明日悔不当初。”
墨连城说:“既然公主不愿意,那你我先前的约定作废,两人互不相干。”
曲小檀急了,开口辩驳道:“拜托,我这是在为你好,你难道听不出来吗?”
墨连城面不改色继续道:“最后的选择我只数三个数,一、二 ……”见曲小檀偏过头去不理他,说了个“三”后就要走。
曲小檀双眼一闭,伸手拦住他:“好。”又倏地睁开眼道,“自作孽不可活!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就这么一言为定了。”
墨连城笑了笑,对她鞠了个躬:“二公主好决断,相信日后定会配合默契。”
曲小檀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墨言忱那么帅,到时候我要是假戏真做了,你可别后悔。”又道,“谁后悔,谁就是猪头!”
“一言为定,谁后悔……”墨连城不懂那个词汇是什么意思,思忖了一下,想来应该是个骂人的词,便道,“是猪头。”
曲小檀转过身背对他,偷偷翻了个白眼。
皇宫中——
“言忱参见皇上。”
“连城参见皇上。”
“檀儿参见皇上。”
三人站在殿心,弯腰对女皇行了个礼,同时说道。
“言忱……”女皇一袭红衣,冷艳妖异,一头青丝垂下,仿佛瀑布,金钗将长发挽起一个简单的髻,有着雪光萦绕的肌肤,墨黑色的瞳孔却冰冷一如西伯利亚的冻土,高挺的鼻梁显出凌厉的线条,微抿的薄唇似是透出寡情的信号,雪莲的俏丽搭配寒梅的风姿,清丽中透出凛然,“墨家公子中属你最识大体,所以今日朕想将你赐婚给二公主,你意如何?”
闻言,墨言忱看了看曲小檀,开心地露出了笑容,对女皇作揖道:“言忱谢皇上隆恩,定当悉心侍奉二公主,不让她有后顾之忧。”
女皇又道:“朕还决定让连城与你一同嫁入,兄弟二人有个照应,齐心治家。”
皇上此举,怕是想断了连城对她的念想,我没有什么,只是委屈了檀儿……思及此,墨言忱叹了口气,强行扯出一缕笑容对女皇行了个礼:“言忱谨遵圣旨。”
这左拥右抱的情形,怎么突然有种走上人生巅峰的感觉?曲小檀看了看左边的墨言忱又看向右边的墨连城,自娱自乐,看来是墨连城给她发了福利,不要白不要。
这场面似乎有些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墨连城头疼欲裂,过往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
第二世,墨奕怀和八王爷那个墨连城都希望皇帝能将曲小檀许配给自己。皇帝见墨奕怀和八王爷都有此意,只好询问曲小檀的意见。当时曲小檀就站在八王爷和墨奕怀之间,也是像现在这样用兴致勃勃的眼神先后打量了一遍墨奕怀和八王爷。
头痛渐渐散去,墨连城十分震惊,怎会如此?
见墨连城半天不说话,女皇眉头一皱,催促道:“八公子,为何还不领旨?”
檀儿,你怎么能娶墨言忱?墨连城面色甚黑地看着曲小檀。
曲小檀奇怪地看着他,这人一直看着她干嘛?不是按照你的想法来办的吗?
二人大眼瞪小眼,场面一度安静了下来, 静默片刻后,墨连城对女皇行了个礼:“婚姻岂能儿戏?唯有真心所向,方得始终,还请皇上与二公主三思啊。”说话间,他看了看女皇又看了看曲小檀。
墨连城,你突然演什么欲擒故纵啊?曲小檀十分不解,又道:“圣旨既下,哪有反悔的道理?”
墨言忱以为墨连城仍眷恋圣上,担心如此下去会生祸,遂摆了个谦恭和善的表情对女皇道:“言忱定携八弟齐心侍奉公主,替公主分忧。”
“婚约既定,你觉得谁应该做正室驸马?”
如今之际,皇上竟还在试探,事已至此,不如将计就计了。
思及此,墨连城对女皇说:“长兄为尊,正室驸马非大哥莫属。”
女皇笑了笑,上前几步:“檀儿,你意如何?”
曲小檀觉得墨连城做她的小老婆很带感,便道:“檀儿也觉得甚好。”
闻言,墨连城讶异地看着她。
看来檀儿终究是对我有心的。墨言忱低调地窃喜了一番。
女皇说:“既如此,就按照你们的意愿办吧。”
三人皆躬身对女皇行了一礼:“谢皇上。”
宫外,曲小檀一手拉着墨连城,一手拉着墨言忱,喜滋滋的:“真是没想到,齐人之福居然能落到我头上。”
曲小檀正在得意之际,却没发现身旁二人神色各异,一个乌云照面,眼神仿佛不甚爽利;一个眼中光彩流转,眨眼之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墨连城一把拉过曲小檀,就走了。
此时的墨言忱全然不知曲小檀已经被拉走了,只是笑着说:“是啊,十余年心愿一朝达成,真是感谢上苍,檀儿,我……”转头才发现曲小檀不在了,四下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檀儿,八弟……”
另一边,墨连城一把将曲小檀靠在了墙上。
曲小檀戏谑地挑了个嘴角:“怎么?当上小老婆就开始排挤正房了?”
闻言,墨连城眯眼扫了扫她,似有几分不满:“在大殿之上,我说唯有真心所向方得始终,你怎么不知我为何意?”
曲小檀白了他一眼:“你整天戏码各种上演,谁知道你演的是哪一出?”
“你觉得我会用真心演戏吗?我说过,无论何时何地,你我变成何人,我都会找到你、拥抱你、爱上你,迎娶你千千万万次,生生岁岁,永不分离。”
“城城……”闻言,曲小檀讶异地看向他,“你是城城?”
他们二人直接亲了上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又……
墨连城猛一睁眼,看见曲小檀正勾着他的脖颈,张口衔着他的两片薄唇。于是赶紧推开了她。
墨连城讶异地看着她,他竟又如此……
见状,曲小檀蹙了蹙眉:“你该不会又要怪我违反三令三止吧。”
“你明知故犯!”
曲小檀抱着手辩解:“我说是你主动的你也不信。”又深吸了一口气,“算了,我不和神经病一般见识。”说完就要走。
“等等。”墨连城开口叫住她,问,“在这大殿之上,皇上可应允你我之策?”
“允了允了。”曲小檀笑着说,“你做我的小老婆,墨言忱做我的大老婆。”曲小檀说话时还故意将这个“大老婆”说大声了些。
墨连城却没听出她有意地加重了语气,只是担心于失忆间达成所愿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这时,墨言忱正好走了过来:“八弟,皇上赐婚,你怎可怪檀儿?”又看向曲小檀,“檀儿,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不要怪连城,他也有苦衷。”
还以为他会气我娶了墨连城,怎么却说我受委屈了?
墨言忱歉意一笑:“我先带他回去,他使你受的气,日后我替他补偿你。”随即就将墨连城带走了。
墨连城被带走时,回头蹙眉瞥了曲小檀一眼,倒像看个妖孽一般。
曲小檀被他这一看,瞬间怒了,对着墨言忱的背影大喊道:“你一定要好好补偿我,气死这个神经病!”
墨言忱和墨连城刚回到墨府便听见院内传来十四的笑声:“哥哥他们终于可以嫁过去了。”
循声走了过去,但见墨父墨元隆轻拍着十四的肩膀:“羡慕呀!你也快了。”
“见过父亲。”
“见过父亲。”
墨言忱和墨连城先后对墨元隆行了个礼。
“嗯。”墨元隆轻轻点了点头。
十四墨靖轩笑着说:“恭喜两位哥哥,圣旨已先到一步了。”
墨言忱轻轻一笑,看向墨靖轩又看了看墨连城:“还不是二公主思虑周全,这样我和八弟才有共侍一妻的福分。”
“既然得偿所愿,便不要辜负了公主。”墨元隆看了看墨言忱,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墨连城,“嗯?”
墨言忱对他鞠了个躬:“言忱谨遵教诲。”
“连城定不负父亲所望。”墨连城明白父亲的意思,对他鞠了个躬。
墨元隆和墨靖轩走了以后,墨言忱和墨连城就在这院中散步。
墨言忱见一旁的墨连城心绪不宁,劝道:“八弟,爱而不得是人间常事,往夕已逝,与其执意不前,不如从容面对。”
墨连城停了下来,握着墨言忱的双肩道:“大哥,我与二公主绝无男女之情,誓不会与大哥相争。”
墨言忱抬手阻了他,笑了笑:“不必解释,我全都知道。”
墨连城说出自己的担忧:“大哥对二公主用情至深,可二公主却放纵不羁,怕是会……”
“八弟……”墨言忱开口打断他,“妄议妻子绝非为夫之道。二公主的品性我最了解,她此番受的无奈和委屈我也全部知晓,所以你不必再说。”
“可是……”
“没有可是。”墨言忱上前拍了拍墨连城的左肩,道,“你我兄弟共侍一妻,更是需要相互扶持,绝不可落人口舌。”
“嗯……”墨连城见劝不动了,只好点了点头。
又听墨言忱道:“婚约已定,验贞在即,八弟,你是否担心?”
验贞?
墨连城思忖了片刻,笑了笑,不答反问:“大哥是否担心?”
“我?”墨言忱笑了笑,“我自然是不担心。”
“只是,皇上不时召你深夜进宫,但你仍完璧归赵,对吗?”墨言忱话锋一转,再次看向墨连城的眼神里有一丝担忧。
墨连城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他也不知道前面他是否与皇上在一起过。
墨言忱见他半天没说话,急道:“兹事体大,你到底是还是否?”
“无须再问。”墨凤阳的声音插了进来,但见她一身简约红袍走了过来,“八哥,虽然此番是皇上赐婚,但若你反悔,我总能想到办法让二公主只娶大哥一人。”
“我尚未做答,你好似心中有了答案。”
墨凤阳开口辩驳:“我只是想提醒八哥,若明知会出事,不如早做打算。”
墨连城说:“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墨家的名声?”
墨凤阳没有否定墨连城的话,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若你一意孤行,那就好自为之。”说完就走了。
“凤阳……”墨言忱出言相阻却已然来不及。
二公主府——
曲小檀拿着个算盘就在那里拨,计算着筹备这次大婚所需要的费用,最后哀叹了一声:“我乃堂堂一国公主,我这结个婚也是被扒了两层皮呀,简直跟双十一有一拼,一秒血拼付定金,一生剁手还尾款。我付出了这么多,那两个大男人什么都不干,我也太亏了吧。”
身旁站着的镜心抱了手道:“他们自然不能坐享其成,验贞这一关是一定要过的。”
“验贞?”闻言,曲小檀大惊。听说在原来那个东岳女子嫁人之前都要验贞,也就是查验贞节之身,没想到男人也能验。
镜心笑了笑,在曲小檀身边蹲了下来:“我听说这验贞可是一门代代相传的绝学,除了验贞师外无人知晓。”
曲小檀哼了哼:“往往这些绝学、秘术什么的,这都是骗人的,不能信的。”
“其他的不好说,可验贞监里的绝对准。”镜心十分笃定,又道,“之前有一位贵族男子被皇上选中充实后宫,可就因为验贞这一关没过,被依律处罚了。”
“怎么处罚的?”
镜心伸手拂过自己脖颈,道:“已不在人世。”
那坏了,城城的身体自然是这个世界八公子的,如果他真和皇上有点什么,那城城岂不就是完蛋了?
想到这儿,曲小檀又觉得不对,如果真是这样,皇上为什么要 执意赐婚呢?除非……
曲小檀越想越觉得不对,立马写下一封信交给镜心,切切叮嘱她一定交与墨连城,不要让别人发现了。
镜心似懂非懂郑重 接了曲小檀的托付,领命而去。
我这辈子除了求财没求过别的什么,一定要保佑我的城城平安啊!思及此,曲小檀闭眼保佑:“拜托拜托。”
夜里,墨连城站在那棵樱花树下,看着曲小檀的信。
信上第一页歪歪扭扭写了几行字:别担心明天的验贞,我和镜心会守在外面,一旦发现不对,就冲进去救你,不管你是不是处,都是我的城城。
“虽朝三暮四、纨绔浪荡,却颇有义气。”墨连城微微一笑。
墨连城又翻看剩下几页纸,上面写着:有人说,哪怕忘记一切,生命中重要的一瞬间都会刻骨铭心,就像那一树樱花,香气环绕、花瓣飞舞,无论时空多少次轮回,你我总会在落樱下再次相遇。城城,你知道也好,不知也罢,总有一天你会同我一样,想起我们相伴的日日夜夜,因为那些记忆,时间也不能奈何。
为何她的话竟使我心中一痛?这樱花的味道仿佛烙在记忆深处,早就难以磨灭,难道……
墨连城脑海里闪过八王爷看见的那封曲小檀写给另一个他的信,口中喃喃:“檀儿……”
第二日,曲小檀和镜心在验贞间外面守着,曲小檀在外面来回踱步,急道:“镜心,你确定是在门外等候结果?”
镜心点了点头:“肯定没错。”
“那怎么大半天了也不见人影?”曲小檀奇怪地嘀咕着,最后实在等不及了,急道,“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里面,墨连城一袭青衫闲闲地坐在榻上,似是早就料到了曲小檀会进来。
“我担心你出什么纰漏……”
“字还是那么丑。”曲小檀话还未说完,便见墨连城嘴角弯出一抹狡黠的弧度,直接把她按到了床上。
此刻曲小檀是懵逼的,她完全不知道墨连城这是哪一出。
见状,墨连城调笑道:“怎么?都老夫老妻了。”
“混蛋,你变回来了不早说,耍我很好玩是吧?”
“公主。”门上传来一阵细细叩门之声,“公主还是开门吧,再久些,怕是会传出不利于八哥的流言。”据声音辨认,应是那墨将军墨凤阳。
闻言,墨连城只好放开曲小檀站了起来。曲小檀整了整衣襟站起身来,对门外喊道:“无论是什么流言,我都能替他扛着。”
“若公主还不开门,末将只能自己开了。”门外的人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闻言,墨连城和曲小檀大惊,面面相觑。
墨凤阳直接开门走了进来,说:“既然公主未查出什么差池,那末将就先带八哥回去了。”
曲小檀眸子紧紧盯着她:“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走!”
墨凤阳轻轻一笑:“公主应该知道,既然无理由退婚,那婚前就不能再见新郎,否则犯了大忌,还须向皇上请罪。这样的罪名公主担得起,我们墨家可担不起。”说完就直接拉着墨连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