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去大半节课，老胡终于明白这些人的运动天赋。
“李安，徐佳豪，刘子轩，还有那个谢西，都留下，其他的回班自习。”老胡说完，又想了一下，“算了，我一会还要选人，就在边上吧。”
龚宣怡喘着粗气，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所以，老师，你这是在选运动会成员？”
“不然呢？你个二百五，现在才反应过来。”“切。”“还切，也不看看你跑多慢，真的是，现在报女生跑步名字。”
所有人几乎都是有点累了，也没事想问老胡的，几个还有体力的学生都在讨论运动员有谁。
“文彬啊，她刚刚跑了第一哎。”
有人说。
“第一个，文彬同学，第一，很强啊……”
“还有那个画华，她刚刚也好快的。”
“第二个，何画华同学。”
……
过了一节课，选人算是差不多定了。
三千米男子长跑：刘子轩，徐佳豪；一千五百米男子：徐佳豪；男子铅球：李安；男子跳远……
女子三千米：刘临安，文彬；女子一千五百米刘临安，女子八百米：文彬……
就在一切几乎落定时，老胡皱眉：“女子跳高还没选，来来来，过来。”
行吧，反正不会是我这个弱鸡。大部分女生是这么想的。
包括白霖年。
她们班去年跳高的那位邱子娴那时可是第一，今年就算要哪人也肯定是她。
对噢，那为什么还要测？
“直接选邱子娴不就行了吗？”白霖年回头看了一遍，这才发现……
“那个，邱同学国庆把腿摔了，估计得呆上半个月，所以我们得选人啊。”老胡说。
“嗯嗯嗯，反正又不可能是我。”有同学说道。
白霖年不是很想去比运动会，可她没想到，她们班同学竟然这么的……
逊！！！
全班所有女生竟然连一米零五都跳不过去。
于是，第一跳就过了一米一十的白霖年很自然的成了运动员之一。
几个男生就在一旁看着，徐佳豪看着这一幕，不免疑惑：“之前我可见过文彬过了一米三，这是什么鬼？”
李安拍拍他的后背：“可能是假期的后遗症，也可能是她们今年太菜了。”
就这样，文彬追了李安1500米。
白霖年不解，但老胡结了个电话，已经把她算进了运动员之一。
挂了电话，老胡说：“那个，大家先回去上课吧，你们宁老师说找到一个代课老师，我去问问，运动会半个月后开始，我们下次在练。”
同学们还是回去了。一些男生讨论着谁能拿第一，完全没有补作业的那股慌张劲，脸上全是少年气。
白霖年去了厕所。她不知道，在她走后。龚宣怡把所有女生叫到一起：“感谢大家的配合啊，可算是把小年糕送去了。”
文彬说：“哪里哪里，应该的，小年糕在那，我跑步都更有劲。”
“就是就是。”很快就有另一个参加跑步的女生跟着一起喊。
就连刘临安都在一旁：“为了共同的理想，我们真是有合作精神。”
哄笑一片。
“可是，小年糕要是拿不到名次怎么办？”有个女生说。
“叫什么叫，小年糕只能是我叫。”龚宣怡说。很快她就被刘临安拍了一下头：“难道是你叫的？”文彬继续说：“没事，我们拿了名次就行。”
“到时候要是有人嘲讽年年，我们就骂回去，年年那么可爱，怎么能让别人骂呢？”
一片应承和赞美。
……
这一天过得很快，晚自习结束，告别所有同学，白霖年回了家。
一开门，她就看见桌上摆了一个饭盒，饭盒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却又写很认真，很像一个刚刚学会写字的小孩。
——年年，奶奶已经会用字典了，也会写字了，奶奶也认识了很多新字。不过奶奶今天有事，你可以去看看安天吗？不去也没有关系的。
“奶奶？”白霖年看着那张字条，突然想起很久之前。
她的奶奶问她：“这个小字怎么写啊。”她回答：“奶奶你可以查字典啊。”说着还递给她一本字典，“查出字直接抄就行了。”
“那你可以教奶奶怎么查字典吗？”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那个时候，她急着上晚自习，留给了奶奶一句“下次吧。”
可过了那之后，奶奶再也没提过那件事，而现在，她那连字都不认识一箩筐的奶奶，学会了查字典。
……
她没在说话，只是把纸条折了个对折，笑着塞进了一旁的抽屉。
那抽屉里有很多她小时候的照片，几乎是每一张的背后，她的奶奶都会写几个字。
不过那些留下了的大多都不会让人相信那是的汗字。
拿走饭盒，白霖年去了疗养院。
接待她的，是负责看着白安天的医生——方鸿。
“注意一点，虽然你爸爸没有康复，当他现在有点儿暴躁。”方鸿说着，打开了房门，“要不你就把东西放着吧，我们会喂他的。”
“不了，叔叔，我自己去吧，等一会我会把这月的钱结给你的。”白霖年说。
方鸿停了一下，而后看着她：“你妈妈的那张卡吗？”
白霖年点头：“是呀。”说完她就走进去了。
方鸿停在那条走廊，摇了摇头：“可怜的孩子。”接着走了。
一个刚来这的护士问另一个人：“方医生为什么说她可怜啊，那个女孩这么晚来干嘛呀？”
另一个人也摇摇头。“你不知道，那个姑娘啊，她爸爸之前出了车祸。”她说着，指了下脑袋，“这里出了问题，智力成了孩子。”
“啊，那她家没人管吗？”
“这么管，就我所知，她目前有联系的就她爷爷奶奶了。”
“那她妈妈呢？”
“说是不要她了，改嫁了，估计是受不了了。”
“那。”护士也很年轻，不免有点心痛，“那她是怎么把她父亲养在这的，这一个月都要七八千吧。”
“那我怎么知道？”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还是走了。
另一边的白霖年走到尽头的一个房间，深吸一口气，用方鸿给她的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爸，我来看你了。”她把门关好，转头看见了床上的白安天。
明明已经是个三十多的男人了，此刻却像个小孩一样蹲在床上，用被子挡着半边脸，警惕的看着她。
白霖年走上前，把他的被子往下拉：“好了爸，奶奶给你做了点吃的叫我带给你。”
她把被子拿开，白安天又迅速缩到墙角。
“过来，爸，吃的，你看，饺子，这一看就很好吃。”
“我不吃！”白安天成年人的声音响起，却又是小孩的撒娇。
“为什么？”白霖年走到他面前，“为什么不吃？”
“你，你上次骂我！”
白霖年腾出一只手想摸摸他，却又被他打开。她的情绪没有变化，又说：“还不是因为你把我所有衣服弄湿了，而且我那不是骂啊。”
“方叔叔说，我应该照顾你，我，我不会别的，只知道洗衣服可以让衣服变香，护士姐姐给我洗的衣服都是香的但你为什么要骂我？”
“都说了那不是骂，只是说两句。”白霖年把饭盒放到一边，哄着自己的父亲。
“那就是骂，我知道的，你不要骗我。”
“从哪知道的？”
“有时候，住在对面的叔叔会有家人来看他，可他的家人一来就很大声的说话，我问照顾我的护士姐姐他的家人在做什么，护士姐姐说他是在骂人。”
“你，你那天和他一样，也很大声的说话，就是在骂人，护士姐姐还说，骂人是很不好的。”
“好了，我只是说话声音本来就大。”她再次端起饭盒，“来吧，吃吧。”
“真的？”“嗯。”“不是骂我？”“不是。”
好了，把嘴张开。”白霖年用筷子夹出一个饺子喂给他，却又被他推开。
“你，你先给我道歉，道歉我就吃。”
白霖年强压着自己情绪的起伏：“好，我不光给你道歉，你要是吃了，我还会给你甜甜的糖。”
“真的吗？”
“我骗你干什么，爸。”
…………
喂完饺子后，白霖年去把钱付了。走在回家的路上，连她自己都还没发现，她的眼圈早就红了。
她回头看向疗养院，方鸿在门口牵着白安天。白安天正在向她挥手：“拜拜噢，下次还要来呢。”
说完，方鸿把他领了回去。
白霖年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爸。”再开口时，她的眼泪已经出来了，她强压着自己的情绪，脑子中却不断现出当年的场景。
那是中考结束的那天，她回到家，欢天喜地的要跟自己的妈妈陈昌说说考试的事。
妈妈却突然接到了电话。
……
“什么，安天出了车祸？哪个医院？”
那一天的事，她永远都不会忘。再次抹去眼泪，她走进黑暗的街道。
回了家。
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手机也突然响了。
是他们九班一个没有家长的班级群。
数学宁老师发了一条消息，不少人都炸了，争相讨论。
宁老师的那条信息是：我已经给你们找了一个代课老师，大概两天就来了。
@全班女生，是个年轻的帅哥大学生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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