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霖年记忆中的那片地方，是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那个时候，有自己的父亲母亲，有一群小伙伴，有邻居家的墨叔叔和墨江哥哥。
好像，还有过一个墨哥哥的朋友。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在那无尽的岁月里，有几个月的时间，邻居家里突然就多了一位哥哥。
那哥哥体贴，温暖，会在危险时保护自己，会在难过时安慰自己，而且，长得也帅。
那个哥哥的名字，就叫祁灼……
“你……你是？”
祁灼笑了，墨老板也笑了。
墨老板在说：“想起来了就对了，这是小灼呀。”
小灼，小灼。她几乎是有些怔住，眼前这个人，是她小时候天天追着喊“祁哥哥”的那个人。
祁灼笑得更开心了，用手把自己的脸托着：“怎么？看你这个样子，不想认哥哥？”
白霖年突然有点后悔，这个人，是小时候，自己最喜欢的哥哥。
“怎么了小白，害羞了？嗨呀别害羞，就在相认吗？害羞什么？”
祁灼：“怎么，怕哥哥想起你那些损事？”
白霖年给自己灌了一口水。
墨老板和祁灼相视，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
再从网吧出来时，已经五六点了。白霖年加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就匆匆离去。
“有空常来小白，墨叔叔
给你免费。”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墨老板看着祁灼：“她这些年一定过得不好。”
祁灼抬头：“那种事情过后，她还能这样，不错了，换别人可能早疯了。”
“也是，但那也没事了，我找到她了，我会替安天照顾好她。”
祁灼没说话，只是看着手机，上面是他刚刚加的好友——小孩。
我也是。
回去后，白霖年给莫名其妙当了一个多小时网管的刘临安大概解释了一下关系。
对此，这位小网管说：“那以后上网是不是不需要钱了？”
白霖年没回答那个，只是说道：“今天早点睡，明天陪我去找份兼职可以吗？”
“好。”刘临安随口答道，“你这衣服怎么都是湿的？”
“我爸想帮我洗衣服，那边沙发上有一套干的睡衣。”
“……”刘临安说，“咳咳，那个，你怎么被辞了？”
“老板说资金出了问题，要裁员。”白霖年随口说道，“我年龄最小。”
刘临安拿着睡衣，看着正在洗碗的白霖年，一时无言。
晚上回去后，祁灼给墨江通了个电话过去。
“祁哥？下班了？”
“嗯。”“谢啦，我爸给了你多少工钱？一天少说几百吧？”
“我跟墨老板说了不要钱。”
那边传来一阵冷笑：“哪次你和我爸说不要钱，最后还不是让我爸把钱塞到你身上啦？上次是包里，上上次是书里，我记得还有一次是你从外衣后帽里找到的吧？”
墨老板就是这样，尽管祁灼跟他家交情再有多好，只要祁灼帮忙看了店
，他就会给钱，他知道祁灼不要，所以他放钱的地方稀奇古怪，让人防不胜防。
记得有一次，祁灼先是从书的一页翻出了一百，再是自己从隔壁店买来的可乐，袋子里面有俩百。
他会把这些钱还回去，有时候真的还不回去的话，他就会拿着一半，有时候他也根本没发现墨老板藏的钱，等到好久后发现自己突然多了钱。
但这次不一样。祁灼低头，看着乱七八糟摆在床上被自己带回的所有东西——书包，笔记本、还有几瓶面霜。
这些东西都被他翻了个遍。
“墨江，我敢说，你爸爸这次没……”
祁灼说不下去了。
“没什么？继续说呀，你。”
祁灼看着自己刚刚脱下的卫衣，以及其中一个吊绳上绑着的几张钞票。
拿起来一数，正好四百。“还是你爸牛啊。”
那边笑着挂了电话，发了一条信息。
——洗澡去吧，洗完再说。
祁灼笑着把钱放在床头，拿起睡衣就要去浴室。
门却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
“妈，我要洗澡了，你在干嘛？”祁灼回头，眼前的人正是祁母。
祁母拿着手机对他咔咔来了几张：“好了，可以了，儿子你去吧。”
祁灼看着她，一言不发，眼里就几个字——你刚刚在干嘛？
“我知道你有到点洗澡的毛病，就拍你腹肌。”
“什么意思？”祁灼问，又拿起卫衣套上。
祁母在手机上捣鼓了几下才说：“噢，发你们学校贴吧里去，好让别的女生知道我儿子优秀的一面。”
“所以你发了？”“是呀。”“你哪来的我学校贴吧……。”“噢，小墨的。”“你这是……”
“告诉你哈。”祁母再一次打断他，“到时候有女生给你表白，你要是真不喜欢就拒绝，也可以慢慢来，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所以你这就是为了……”
“帮你找女朋友啊，阿灼，也不是我说你，你都大二了，还不找女朋友，妈妈我都替你着急，你知道我我男女比例多少吗？”
“男性51.24%，女性48.76%。”祁灼面无表情，他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这个问题了。
“所以我要是不帮你，你长这么普通可咋办呐？哎，响了响了，有回复了。”
祁灼没再看母亲给自己牵线。他看过很多次了，母亲一直认为他长得很普通，除了家里有钱，成绩很好，体育也不错，很会照顾人之外一无所有，简直就是光棍标榜。
等到祁灼洗完澡再出来时，祁母还在他房间，一字一句读那条贴吧下的评论。
她打算从中条几个不错的姑娘，再让那个啥也不是的儿子去试试。
“妈妈要是不帮你，你未来成为那2.48%的男性怎么办？这是什么？我去，这是大二那个学弟的腹肌照吗？”下面有回复“什么学弟，校草评选他是第一，这个号主法律系的墨江排第二，叫老公，飞孩子啊。”……
祁灼拿着手机出了房间给自己和房里那位媒婆倒了杯牛奶，同时给墨江发去消息。
——你那边处理的怎样了？
墨江：我拿小号看见阿姨发的了，你不错啊，腹肌很有型啊。
——问你话呢？
那边犹豫一会。墨江：邓梦情绪有点好转了，我得再陪她，暂时回不来。
——噢，行，那你们系的论文？
墨江：我写了，一会发你，开学你帮我给我同系的就行。
祁灼挑眉，把牛奶放在茶几上，又搁起了脚，边回边拿电视切出职业篮球比赛。
——我历史系的天天去你那？
墨江：麻烦你了，论文发你邮箱了。
墨江：我爸说你们遇见小白了，真的假的？
祁灼回了一个yes的表情包，墨江：那你加了她联系方式吗？
——小孩现在应该睡了，明天发你，你再找她叙旧。
墨江：……也行。
墨江：其实我特别想问。
——？
墨江：都说帅的人要么海王要么纯情专一，可你怎么连喜欢的人都没？
这问题墨江问过很多次，但绝得不到答案。他这次也没指望能得到答案，然后……
——我有。
……
祁灼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看着墨江呆愣一秒之后开始了信息轰炸。
墨江：我去，谁？墨江：校花？墨江：校花闺蜜？墨江：什么时候看上的？……
祁灼把手机丢到一边，等一场比赛结束，才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不是我们学校的，高中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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