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国公府的媒人登门的时候,齐老爷刚核对完账目,听闻对方是来说亲的,齐老爷当场就问,“哦?敢问是给谁家说亲?”。
媒人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自然,是给您家和溯国公府小公子方保说亲”。
齐老爷呵呵一笑,“既是说亲,为何一不见溯国公夫妇,二不见掌家媳,却只派了你这媒婆来,怕是有些失礼吧”。
媒人眼珠子一转,接话道,“瞧您说的,哪能怠慢了您去,这不是先遣了我来上门问问,看您家姑娘可有中意的人家了。若是有了中意的人家,便也不好再纠缠了不是”。
齐老爷面上仍旧是笑呵呵的,“那烦请你去回话,就说我家并没有什么中意的人选。若是溯国公府有意结亲,就请按照寻常人家的礼节走上一遭”。
媒人心里念叨着不过是商贾之家,规矩还这般多。可面上却十分积极的应下了,“哎哎哎!齐老爷你放心,我这就回去说”。
在人际交往这方面儿,齐老爷还是门儿清。虽然事情没说成,担他还是让夫人给媒人包了个红包。
齐夫人将人送至门外,又褪下了手腕上的一个玉镯子,交代着,“另有一事,还要麻烦你。不管这亲事成不成,还请你不要往外说什么。待去了溯国公府后,多规劝着我家姑娘回府。麻烦了”。
媒人一掂量,红包沉甸甸的,玉镯子水头又很足。心里满意,面上的表情就真诚了许多,“夫人您放心,干这一行的,都懂得这些道理。您交代的事我务必办到,只是届时姑娘肯不肯回来,我就说不好了”。
齐夫人明白自家女儿的倔脾气,回话道,“那是自然,你只多规劝几句就是了”。
送走了媒人,齐夫人站在门口,遥遥望向上京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孟禾这次能懂事些,再聪明些,立即从上京回府。
溯国公府本想着这桩亲事是没跑了,可谁知媒人回来就告知他们,齐老爷对说亲一事并不满意,觉得国公府过分失礼了些。
自老祖宗病好了之后,就看开了许多,对于府里的事早就撒手不管了。是以,府里的重担,一下都落到了长月身上。她还不知,溯国公夫人竟就这么失礼的,只派了一个媒人去说亲。
要知道,现在的齐家可早不是当日送孟禾进府时的齐家了。长月急忙劝道,“齐老爷说得有理,毕竟是娶正妻,哪能这般仓促的就说成了?”。
溯国公夫人面上还是有些不高兴,“那怎么了,不过一届商贾,还叫我八抬大轿过去不成?”。
穗儿扒在门边听到了这些,都快气炸了,立即跑回去跟孟禾说。
哪知孟禾却不以为意,“自古以来,士农工商,没什么好说的”。
穗儿翻了个白眼,又跑了出去。
不多时,媒人就上了门,规劝孟禾回去,还十分贴心的给孟禾分析了眼下的情况。
孟禾一一听了,只说自己知道了,至于回不回去,却并未说明。
媒人见她这样子,也知她不想回去。心里对她就轻贱了几分,实在是不明白齐老爷那样有骨气的人,是怎么教养出这么不分黑白的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