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尽了公府中人的转变之后,明愿跟老祖宗提了搬出府的请求。老祖宗有些诧异,“怎么这时候要搬出去?可是府上住的不舒心?”。
明愿心底冷冷的想,舒心?在外面流言四起的时候,府上可有谁问过自己如何。虽然娇园的运转一切正常,当初也说好了一应庶务都不走公府里的。
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又有谁关心过娇园该如何运转下去?
这可都是自己的亲人呀,明愿的心实在是冷得透透的,能忍到现在才提出来搬走,还这般好声好气的,就已经是十分的给公府面子了。
还不等明愿张嘴,刘氏就先说了风凉话出来,“哎呀,可不是府上没放你在心上,只是如今时局实在是紧张,咱们也不好多话不是”。
可给明愿气坏了,不过她不想同刘氏计较,只是看着老祖宗,希望她的亲外祖母,还不至于冷心肠到这个地步。
显然,老祖宗是默认了刘氏的话了,并不打算开口替明愿解围。明愿也懒得做戏,便起身说,“当初我搬进娇园的时候,把里头的东西都腾空了,大家可都看着的。如今我要搬走了,东西也都一并收拾好了,嫂嫂看可要查验查验”。
这倒是没什么可查验的,当初娇园的物件儿都是过了明面的。长月没接话,老祖宗又说了几句场面话。
明愿心绝晦气,当即就出了公府。
当一抬抬箱笼从娇园抬出去的时候,众人心里还是惊了一下。就跟明愿当初进府一样,看着这样的场面,老祖宗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打心底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叫嚣,要留下明愿。按理说,就算是镇国将军战死了,公府里养个明愿也没什么。但毕竟,若是守将都战死了,那便是重门关失守,可是重罪。
此时明愿跟公府闹僵搬出去,日后贵人怪罪下来,也不至于太过牵连公府。
这次出府明愿也是来了气性儿,阵仗搞得特别大,故意叫四周邻里都瞧了个清楚。
看着门外的人对公府指指点点的,老祖宗心里总是不踏实。直到看见明愿提着裙摆,委委屈屈的跑向早已等在门外的崇亲王时,老祖宗好像明白了什么。
可那句明愿,却卡在嗓子眼儿,怎么都喊不出来。
这回明愿是真觉得委屈了,自小到大,虽不至于到一点委屈都没受过的地步。但一来,她家门高贵、祖上也是功勋卓著,并无人敢给她气受。
二来,不管是嫂嫂、长公主,还是宫中贵人,具都是娇宠着她的,从前还真是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赵琰见小姑娘红着眼眶朝他跑来,心里顿时就揪做了一团,连忙伸出手护着。
明愿揪住赵琰的袖子,极力的忍住自己的眼泪,抽抽嗒嗒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俩人自小一起长大,赵琰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轻声哄到,“好了好了,咱们先回去,回去再说昂”。
说完就护着人往马车上走,临了还不忘往公府里瞪一眼。
那一眼,别人有没有看到,尚且不知。但却被老祖宗扎扎实实的看到了,心下更慌乱了。
而明愿在公府门前委屈的这一幕,自然也被出来看热闹的百姓都瞧了个清楚。
没几日,京中的流言又都转了个方向,都在嘲讽公府是何等的势利眼,容不下个孤女。
连带着,昌平侯府和沂国公府都被骂了进去。可说起来,昌平侯府和沂国公府还真是冤,明愿在溯国公府的事情,他们本来也不好过问。
就连当日明愿从府里搬走,他们也是后来才听别人说的。眼下也被骂成这样,有苦说不出,自是都找到了老祖宗门上。
昌平侯府尚且不说,远在郊外的元玉都给哥哥沂国公去了封信,问明愿的事到底是怎么回是。
待看到沂国公的回信后,元玉一连去了三封信,将两个公府骂了个狗血淋头。
是以,得了妹妹的信儿。沂国公赶快就叫自家夫人去了福寿园,如今徐氏正把元玉的信一字不差的说给老祖宗听。
待听完信后,老祖宗彻底瘫倒在了椅子上,大呼,“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