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稍暖,风和日丽,缇兰便起了兴致,提笔在一纸鸢上写了诗词,又带着桃红碧紫到愈安宫外放纸鸢。
只见那带着她心事的风筝顺着那东风越飞越高,缇兰不禁想着,她此生是无缘离开这皇宫了,便是风筝能替她出这囚笼看一眼也好。
“碧紫,去帮我拿把剪刀来。”她吩咐了一句。
然后又抬手努力将那纸鸢放的更高更远一些,问着身边的桃红:
“这再往南是不是就是南角门了?”
桃红点头,“再往南就到南角宫道了,南角门,宫墙。”
缇兰抬头,她竭尽全力地将纸鸢再送远了一些,然后才接过碧紫送来的剪刀。
“我送你离开,这样就不会再有人绑住你了,你自由了。”
湖蓝色裙裳的女子螓首高仰,眼里带着点泪和光,剪断了那细细的风筝线看着它自由的离开了视线。
而与此同时,正从前朝乘着御撵归来的帝旭怀中却忽然落下了一枚纸鸢,引得穆公公大惊停下了步伐。
“这又是从何而来的纸鸢?”帝旭随手拾起,却发现这纸鸢上的诗词不错。
“陛下恕罪,这几日风大,怕是那不要命的奴才放的惊扰了陛下。”穆公公急忙回答。
而柘榴正和一宫女在附近放纸鸢,也巧了刚好纸鸢风刮飞,又撞上陛下连忙跪地请罪,慌忙间便以为这是她们的那只纸鸢。
而一旁的穆公公已然横眉,好生教训:
“你们这般胆大,私放纸鸢,还不快快上前请罪。”
柘榴便自觉下跪,担责道:“禀皇上,这纸鸢是女婢所放,愿意领罪。”
帝旭却念了一遍那纸鸢上的诗,想起她是鞠典衣的侄女,也算的上是故人小辈,懒得为难这丫头,便问:
“可愿将这纸鸢送给朕?”
柘榴自然愿意,帝旭便淡淡吩咐了个赏字,带着穆公公走了。
今日黄泉关又有奏报传来,打败鹄库,使其撤回瀚北,这本是好事,却奈方诸抓住了奸细,而且还是隐藏极深,至关重要的奸细,因此帝旭心中不免又有担忧。
倘若大徵的消息网里反而埋入了敌国的探子,这是怎样麻烦而又危险的事情,因此于朝堂上宣召臣子。
因着此事要紧,帝旭便点了苏鸣去接那自兰兹城抓来的探子,只是待苏鸣领命离开后,帝旭的眼神喜怒难辨,别有深意。
又因着方诸还未从黄泉关赶回,朝政事多,叫帝旭胃口全无,这天黄昏更是面对着一桌佳肴粒米未尝。
穆公公看了看陛下,不由劝道:
“纵使公事烦忧,陛下也当保重龙体,进餐才好啊。”
帝旭挥挥手,说自己吃不下,又叫一旁伺候的小太监不必为难御膳房,便起身散步去了。
正好御花园一处亭台内,缇兰带着侍女们在此处看话本子打发时间。
“淑容妃,您已经看了许久,仔细伤了眼睛。”“是呀,是呀。”
两个婢女一左一右的劝阻,这缇兰身子又不好,这书一看便是一下午,倒叫人担心起来。
而原本郁郁在心的缇兰这两日自藏书阁中无意间得了这话本子便觉得有趣极了,见侍女们阻拦,便给她们说了说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