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脸上的谄媚僵了僵,还是刚刚说话的人率先反应过来,他干笑了两声,
蒋真夫人莫不是在开我们玩笑?那可是天下巫师都想攀附的圣殿。”
步准虽心里暗自腹诽,但是面上仍浅笑坚持,
步准实不相瞒,这件事情我得先于我夫君商量之后再给两位大人回复。
蒋真你夫君在何处?
他们的声音有些急切,显然不想如此轻易的放过一棵好苗子。
听到这话,一直站在一边的黄芸也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步准,她之所以还留在这儿,不过就是为了和楚临风说上一声抱歉,昨日那情况他们都看在眼里,黄芸自然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步准朝两人摆了摆手,
步准昨夜我感染了风寒,我夫君照料了我一夜,今日我稍微有些好转,便让他率先休息了一番,几位暂且还是莫要打扰了才好。
那俩官爷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其中一直和步准对话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笑道:
说来也是无礼,还没有在夫人面前自报家门,我是行云镇的镇长柳志平,我身边这位是郡上下来的师爷,蒋真。”
步准笑着朝两人点了点头,算作打过了招呼,
步准两位大人也不必在这儿费时逗留,若是我应承下来,之后自是会到行云镇拜访二位的。
步准已经将逐客令摆在了明面上,两位自然不好再多加推脱,柳志平扯了扯嘴角,刚想作揖告别,那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蒋真却突然开了口,
蒋真敢问夫人何以用白纱覆面?
蒋真的话音一落下,步准立即能感觉到众人往自己身上投来的探询目光,步准声音沉了下来,
步准我身子骨向来薄弱,昨日风寒引起了一系列的并发症,不过一夜,我这脸上便到处起了疹子,可怖的很。
蒋真哦?
蒋真扬了扬声调,
蒋真可用我给夫人找几位大夫瞧一瞧?
这话一落下,一直站在旁边的黎叔连忙附和,
黎叔就是!夫人若是有困难便找这位大人,他自然有办法替您渡了那难关,您相貌姣好,若是毁了真就可惜了。
黎叔的声音倒是真带着几抹担忧,步准感觉到黄芸投过来炙热的眼神,她先是朝着他们俩点了点头,表示了感谢,再然后转身看向了一直站在一侧的蒋真。
步准劳官爷费心,但我看这不过就是寻常的疹子,不消些日子便能痊愈。
说着,她便当着蒋真的面拨开了面前的白纱,下一瞬那张被秦沃倒腾的摄人心魄的大脸被出现在蒋真和柳志平的眼前,两人怔了怔,然后均各自低下了头。
黄芸站在一边,只能堪堪看到步准左脸的一片红印,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但随之眼里闪烁出了一丝亮光,这步准如今面相已成了这般,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有机会去接近楚临风?
当然,步准可不知道她的心思,她将众人的反应看在了眼里,然后将面纱垂下,
步准官爷瞧着,是不是也不甚严重?
蒋真哪里看得出来这些,刚刚不过就是见这女人不肯以真容示人,觉得有些可疑,不过这么试探的一问,哪能想她下一秒便把自己好好的头纱掀了开来,实在不按常理出牌,眼下听到步准的询问,他单手握拳放在唇前清咳了两声,
蒋真如此甚好,甚好。
步准心下暗咄了一声,她伸手撑了撑自己的额角,
步准昨夜刚历了一场大病,恐是无法作陪了,这会儿我还打算上去歇息一会儿,那众位便……
柳志平笑着接过了步准的话头,
柳志平夫人自便,我等这就离开。
步准满意点头,她扫了一眼一旁欲言又止的黄芸,然后脚步顿了一顿,
步准姑娘这是……
黄芸垂下了头,露出一段好看的天鹅颈,
黄芸不知夫人能否和公子说一声,便说,说我想和他当面道一声歉。
步准不必了吧。
步准笑道:
步准我们夫妻本是一体,当着我面和当着他面无甚区别,既然姑娘要道,那便现在开始吧。
步准亦不是傻子,她怎么看不出黄芸所说的话,昨日她虽说是毒发,但意识到底还是清醒的,发生了什么她自是知道,且不说黄芸这件事是不是有意的,但若是昨日没有遇上秦沃,自个儿铁定要丢了半条命,因此步准倒是觉得自个儿担得起她的一声致歉。
黄芸也没有想到步准竟然会有如此反应,可她又句句在理,让自己反驳不得,黄芸咬了咬唇,最后硬着头皮说了一声对不起,步准点了点头,然后在黄芸的肩上拍了拍,
步准没事,以后好好在家照顾着你母亲,不要乱跑了。
步准的意思,换句话说,就是今后不要再往我们跟前跑了。
黄芸脸瞬时涨得通红,只觉得被步准这么直白的戳破了心思丢脸得很,当下也不愿继续在屋子里呆着,一个转身,便小跑了出去。
步准瞧着她那急匆匆的背影,轻笑了一声,也不管身后的几个男人,自顾自的转身上了楼。秦沃在原地顿了顿,然后悬在跟上了步准的步子。
与此同时,在秦沃的卧房里,楚临风坦然的倚靠在那榻上,步准和秦沃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秦沃瞧了啧的一声,募地上前把楚临风从床榻上扯了下来,决定朝他宣誓一下主权,
秦沃这是我的地儿。
楚临风扫了两眼秦沃,又看了一眼被他抓住的手臂,他皱了皱眉,将秦沃甩开,
楚临风我不是断袖,你对我这么亲密,我的妻子会误会。
秦沃:??难道我是断袖嘛!而且我跟你说得是房子归属权的事情,你跟我扯个腿毛断袖?
步准:??我一点都不会误会,我看得十分赏心悦目。
但说到底,这两人最终还是屈服于楚临风的武力,这些话最终只能成为他们的腹诽深深的埋进心里,两人安静如鸡的站在楚临风面前,等着被安排。
楚临风你是怎么想的?
刚刚楚临风一直藏在暗处,自然将众人的话都听了个清楚,于是便转头问向一边的步准。
步准摇了摇头,她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哪能有什么想法。
楚临风脸上换上了一贯的正经,步准身上的‘蚀骨’是一个不定时的炸药,他们原本便预备要去墨城,并设法从拓跋濬手中拿的解药,一开始,楚临风还在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接近拓跋濬,倒是没想到眼下机缘便如此自觉的送了上来。
北辽是建国年岁不短,所以势力也是盘根复杂,除了正统王室之外,还有药谷和圣殿两大势力林立,而眼下明显圣殿的势头更为强劲,与拓跋王族的关系也更为亲近。北辽崇尚巫蛊,对圣殿尊崇更甚,因此如果步准作为巫师前往墨城,路上能减去不少的麻烦。
更何况这是圣殿举办的活动,倒时势必会接近拓跋王族,理清了其间关系,楚临风肯定的点了点头,
楚临风墨城是一定要去的。
秦沃我也要去。
还不待步准开口应允,一旁的秦沃立即抢过了话头,他向两人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