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灯光从上至下将何宝怡笼罩，说不出是女生的脸更白还是灯光更白些。
百合花的香味飘进来，不一会就充满了病房，何宝怡眼睛亮了一下，看向林晗之手里抱着的一束鲜花。一部分花骨朵微卷的花瓣合着，其余的都是盛放的百合花，棕红的花粉洒在洁白的花瓣上，格外好看。
林晗之看向病床旁边的柜子，上面没有放置能插花的花瓶，微微地张了张嘴，有点惊诧。严晏恺带着何清走进来，见状说道：“你靠着墙放在柜子上吧，也能立住。”
“护工怕我又自杀，于是把房间内我能够到的危险物品都撤走了。”何宝怡终于开口说了话，嗓子因为很久不用而发哑。
何宝怡伸出手指拨弄着百合花的花瓣，细细的手腕弯曲着，上面还有没有消退的几个针眼：“另外一个女警察没有来吗？”
“你是说秦姐吗？”看到何宝怡终于对其他事情产生兴趣，何清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还在门外，你想见她吗？”
严晏恺俯身在何清耳边轻轻说道：“她不能一次性见太多人，我先出去，把秦妍叫进来。”何清瞪大的眼睛回头，看着眉宇间略显疲惫的严晏恺：“好……好的，你先去休息吧，有秦姐和林姐带我就行了。”
严晏恺点头，很快把秦妍带进来，低声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何宝怡看到秦妍进来，努力地撑起上半身，眨巴着眼睛就要掉下眼泪，这时她才显出了一个21岁女孩的脆弱。
林晗之扶着何宝怡，秦妍看到何宝怡马上就要哭出来，急切地走到病床前抱着何宝怡，以平常难见的温柔姿态安慰着她：“不用害怕，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不会过去的……”何宝怡的泪水打湿了秦妍肩膀上的一小块衣服，闷声说道：“我应该会被判死刑吧。为什么那些欺负我的人不会被判刑？为什么他们可以快活地活着？”
何清和林晗之沉默着，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我之前和你一样，也被很多人欺负，所以我选择当一个警察。他们嘲笑我为什么要选警校，女孩子找个安稳点的工作不好吗？还有人觉得我肯定是文化课太差，才去了警校发展。我想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去解决每一个案子，这样就能帮助一些想我一样曾经活在痛苦里面的人。”秦妍缓缓说道：“我不能承诺，每一个欺负别人的人都会被判刑，但是他们已经被社会判了死刑，他们恶劣的行为总有一天会伤害到自己。”
“你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了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但是你觉得自己真的变得勇敢了吗？一个不错的学校，一份你喜欢的工作，你就可以帮助你的母亲，和一些像你一样的孩子。我知道你能做到。你被伤害不是因为你不够勇敢，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伤害你的人，其他人也知道，所以他们告诉了我们发生的事，让我们来帮你。”
何宝怡愣住了，抬起头：“有人……让你们来帮我？”
“有，很多人。”
“有。”
何清和林晗之微笑着看着何宝怡，同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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