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想一想,可真是生活如戏啊,莫名其妙的误会,耽误了我们这么多年。
戏剧的我的结局就这么定了。
明明是我被老天安排好了提前大结局,但是仿佛所以人都比我更难过,王惠姐抱着我哭的不成样子,大林阿陶栾哥岳哥还有饼哥饼嫂他们也都来了。
我和张云雷在家消化情绪了两天,我们两个终于接受了现实。
商量着,还是告诉亲朋好友们,至少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医生说我癌细胞扩散太快,最多还剩两个月左右,让我该吃吃该喝喝,最后的时间好好的对自己,把想做还没做的事情,做了。
和北京这边的亲朋好友们聚了餐,饭桌上沉闷的气氛还是我和张云雷打破的。
我们已经决定了,他陪我回家,总是要落叶归根嘛。
他把这边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两个就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不知道网上怎么就知道我的病情。
一时之间网络一片唏嘘,有人心疼我的一生,有人可惜我的大好青春,有人巴不得我早死。
人间百态,在网络上倒是体现个淋漓尽致。
我们谁都没有回应这件事情,但是,多日德云社都没有出来砸挂,大家心里也都默认了这件事情是真实。
渐渐地很多人给我发私信,鼓励我支持我。
我一笑而过。
我现在很幸福。
看着正在帮我剥柚子的张云雷,他那认真专注地神情,仿佛手里是什么人间至宝似的。
其实这几天我的饮食都是他在照料着,每一餐都很讲究,变着花样给我做。
明明自己是个不吃猪肉的人,却会为我做很多猪肉的料理。
和姥姥学我爱吃的包子饺子,会给我讲故事,会跟我讲笑话,会和我说很多他小时候的趣事。
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才一个月过去,我就快瘦成皮包骨了。
明明开春了,天暖了,我却还是总觉得冷。
我常常的陷入昏睡中,但是张云雷都会把我包裹严实,等待我短暂的苏醒,然后带着我到楼下晒一晒阳光,他推着我的轮椅,带着我到海边散散步。
他总是特别会选天气,每次他带我去的时候,海边的风都很小。
回来的这个月,他几乎没在我面前流过泪,但是侄子悄悄的告诉我,他看到在切菜的姑父偷偷的擦眼泪了。
我还是挺怕死的,但我似乎更怕这些担心我的家人们还有他对我的不舍。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以前从来不会想过,竟然会出现在家里。
但是,我发现我现在似乎可以安心的走了。
他把我家人都安抚的很好,有些事情他和哥哥两个人商量后,非常妥善的就完成了。
他们两个倒是有共同点,无论我再怎么催促买墓地,他们都无动于衷。
到后期,我一整天内大多数时间基本都在昏睡中。
大多数时候,一睡醒就会和他的双眸对视,我知道,他害怕我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忽然离开。
我的情况在我查的那些资料当中,其实好很多了,我并没有哪些并发症,哪天我走了,最多就是在昏睡当中,饿死的。
我到后期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了,张云雷只能干着急,因为他想了好多办法,把食物搅碎让我喝下,或者是让我喝些牛奶粥类的,尽可能的补充营养。
我能吃下的不多,甚至偶尔还会吐出来。
他想让我打葡萄糖,维持着营养输入,被我给拒绝。
没什么不要了。
真的有回光返照,这天我久违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不一样的地方,都说临死之人,会与感到自己的情况。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是时候了。
我让张云雷给我擦洗了一番身上,我自己早就没了行动能力。
清洗完之后,我让他给我翻出了我回来的时候就找出来的那件衣裳。
那是一套浅绿色的汉服,是我之前买的,特别喜欢,没穿过几回,张云雷知道我是要在走的时候穿的。
他怎么都不让我穿,甚至朝我大喊,终于,他再也没忍住,在我面前哭了起来。
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 趴在我膝盖上大哭起来。
我摸着他的头,却没说什么,等他情绪稳定了,我还是让他给我穿上了那套衣服。
老家有习惯,人不能在床上没。
妈妈姥姥一左一右的握着我的手,擦着眼泪。
张云雷给哥哥他们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回来。
他开始动手摆好之前就准备好的大木板。
家人都到齐的时候,我发现我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我真的好累啊,侄子仿佛看到了什么,忽然之间哭着抱住我,告诉我,姑姑姑姑,你要去哪里。
我想抬手摸一摸他的小脸蛋,但是我知道我手太凉,怕吓到孩子。
嫂嫂哭着抱走侄子,看着家人们悲伤的脸庞,我朝着张云雷示意,抱我过去。
他抱着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体内那股气,马上就要散了。
我拼尽全力,说了最后想说出的那句话。
“我爱你,张磊”
还没到木板上,我便失去了意识。
弥留之际,我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自由的自己,她奋不顾身的跳向了那片火海,火海名叫张磊。
我睡了,这一觉会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