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把脸埋在顾一鸣的手掌里,曾经那么一个意气风发随便可操控一切的男人,此刻如履薄冰害怕一不留神眼前的男人又会消失。他像一只受惊吓的小鹿,拼命地抓住最后一点可寄托的稻草绝不放弃。听到陆骁的话,顾一鸣越发难受他越来越感觉他对不起陆骁,无颜再面对他,和他在一起。
“如果我知道逼你收购陆升的公司是萧大升,我早就毫不犹豫地拱手相让,这样我们就能早一点见面,对不对?”
“对不起!”
一鸣内心痛苦眼眶潮湿,抚摸着埋在自己手心里的脸庞,心痛不已。陆骁越是不责怪他,他心里就越难受,他宁愿一鸣大骂他一顿两人打一架,那样他也有反驳的理由,可是现在陆骁没有指责他,还一直安慰他祈求他,让他留在身边。
他何尝不想与陆骁回到以前,但是以前陆家都不会接受他,那么现在呢更不会容下他了吧,忘着这张硬朗俊美的脸开口道:
“我曾经想要忘记你,也以为自己能忘了你,以前不能在一起现在我们不可能了,这件事后我已经没有权利留在你身边了,十年前我不辞而别那么今天就让我们正式告别吧。”
顾一鸣强压着自己的泪水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艰难地说。
陆骁心中悲切,如同石化一般,顾一鸣的这几句话让他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难以抑制,转而进入万丈深渊浑身发冷。
许久。
“你今天是来和我告别的吗?”
“不,我是......?”
顾一鸣难以掩饰复杂的心情,混乱的思绪让他语无伦次。
“我不知道你还在这里。”
突然他把手从陆骁的脸上缩了回来站起身。
“对不起,原谅我。”
转身大步走向门口开门离去。
“你又一次抛下了我吗?!你真得要和那个女人结婚吗?”
陆骁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一声“嘭”的关门声掩盖下去。
陆骁心如刀绞久久卧在沙发上未动,麻木的双腿尚未恢复。
顾一鸣下楼的时候摔了一跤,膝盖刺痛,扶着楼梯护栏慢慢站起来,不顾伤势快速离开这里。逃离了九号公寓,坐在车上顾一鸣的手还在颤抖手心儿潮湿,这是陆骁的眼泪吗?他清楚地知道,他和陆骁之间不再是隔着一堵墙,而如今是隔着一座山,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再无可能交集了。
驱车离开,夜深人静发动车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尤为刺耳。他走了,走的那么决绝,一如十年前,陆骁彻底绝望。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再次见到顾一鸣,并且他过得很好自己可以放心了,只是很遗憾没能好好再看看他。
顾一鸣从九号公寓逃了出来,来到酒吧一阵猛灌之后终于倒下了,酒吧的小弟用他的手机打给了他手机上唯一的号码卫轩宇,半夜接到电话卫轩宇立马赶到酒吧,中午刚刚把他送回家,半夜怎么又跑这儿喝酒了?叫了他两声,没有反应,烂醉如泥形容他再恰当不过,架起顾一鸣半拖半抱地弄到了车上。望着一脸红润的顾一鸣,卫轩宇不由得靠近了些,伸手想抚摸一下那诱人的容颜,不料“陆骁”顾一鸣低语着,“对不起!”
伸在半空的手停顿了,半晌又收了回来,一股无名业火涌上心头,卫轩宇又叹了口气。给顾一鸣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并系上了安全带转身进入驾驶室,发动汽车把顾一鸣送回了家。
看着大醉仍叫着陆骁名字的顾一鸣,卫轩宇心情沉重,痛苦不已。即使陆骁一无所有,却牢牢霸占着顾一鸣那颗心,而且与顾一鸣相守那么多年,也是顾一鸣身边唯一的朋友,仍不能走进他的内心,卫轩宇很沮丧。
轻轻握了一下顾一鸣的手温热潮湿,与十年前刚认识的时候真是天壤之别,再看那无可挑剔的脸上那张微闭的红唇,心间一片涟漪,俯首轻触柔软之处,微凉带点酒气,稍停片刻随即慌张移开。
卫轩宇也害怕自己沦陷进去,对他做出不可原谅的事来,起身走出房间未做停留,便迅速离开了顾一鸣的家。就在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顾一鸣睁开了眼,微皱了一下眉随即又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