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跟天气一样难以预料,却也像天气一样无可避免。
刚下晚自习的深夜,初秋的夜风吹的心中发颤,周围尽是墨色,只有暗黄的路灯,默默亮着。我踩在小堆落叶上,它们脆弱的像风干的纸。我远远望着那个在收摊的男人,心里感到无助。
我已经在漆黑中等了很久,往常这个时候,我早已经回了家,可那天,所有人都走了。妈妈还是没来。我盯着那小摊看,心里暗下了赌注,我会比那摊子先走的。男人忙碌着,没有注意到我。那小摊上冒着氤氲的白气,随着风打旋。良久,男人倏然转身,看了我一眼,打量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自在,冷风让我忍不住搓了搓手。他又转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收拾的动作慢了很多,显得有些笨拙。不知道多久过去,他收拾完了摊子,准备走,我刚悄悄打的赌输了,没有挫败感,只是很不安。男人突然转身,又一次看我,像是酝酿许久,大声问我:“喂,你怎么还不回家?”我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可听他这样说,我便想要掉眼泪。
然后他挥手,招呼我过去。我讪讪地走到他面前,不敢抬眼看他。他很急,问我怎么了,我有千言万语,总不好和陌生人说,半响出来一句不能再简洁的话“妈妈还没来。”他眼里生出几分担忧,递来了他的手机,让我给妈妈打个电话。我这时候才抬眼看他,对上他的眼睛,目光灼灼,似乎烧进了心里,暖上心头。电话过去,过了一会,又像是过了很久,接通了。听出我的声音,妈妈很慌张,她睡过头,忘了我了。我心里五味陈杂,对着那个男人笑了一下,也许这一笑比哭还难看。他词不达意的安慰了我几句,我便看着他的脸,仔细打量。他笑起来憨憨的,却像一个冬日里的火炉,把我那心都暖了。
他收摊,走了。我一个人静静等着,心里的不安已经烟消云散,尽叫那小摊主人给驱散了。刺眼的车灯照过来,妈妈来了。本来想好那么多碎碎叨叨,见了她,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路上,我打开车窗,看月亮,秋夜的月被打了一层朦胧,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几片薄云飘来,便遮盖了月亮。
你红润酥腻的手里,捧着盛上黄縢酒的杯子。满城荡漾着春天的景色,你却早已像宫墙中的绿柳那般遥不可及。春风多么可恶,欢情被吹得那样稀薄。满杯酒像是一杯忧愁的情绪,离别几年来的生活十分萧索。遥想当初,只能感叹:错,错,错!
美丽的春景依然如旧,只是人却白白相思地消瘦。泪水洗尽脸上的胭脂红,又把薄绸的手帕全都湿透。满春的桃花凋落在寂静空旷的池塘楼阁上。永远相爱的誓言还在,可是锦文书信再也难以交付。遥想当初,只能感叹:莫,莫,莫!
我想,温暖一定会在意料之外,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