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帝旭回想海市那句“臣心意已决,戍守边关”,他能看得出来,海市喜欢方诸,而方诸也对海市有意,倘若不是当初的柏溪,方诸也会与心爱之人一起吧。
二日,海市当值,帝旭对她道:
帝旭朕倒是有个法子。
帝旭定然逼得鉴明吐露真心。
方海市皇上有何办法?
帝旭不如,海市顺水推舟,嫁于朕。
方海市万不可。
帝旭你当真不想要鉴明?
方海市想,臣想要。
帝旭那就听从朕的安排,朕不会诓骗你。
方海市可是,一旦做了皇上的宫妃,臣又怎敢嫁于他人?
帝旭你只需服从便可,朕自有安排。
方海市心中忐忑,她不确定帝旭该如何安排。
帝旭来人,传清海公。
太监是。
昭阳宫与大殿相隔不是很远,没有多久,方诸便来了。
帝旭鉴明,海市答应嫁于朕了。
方诸被惊到了一般,他同海市明明说好,让她去戍边的。
他看向海市,似乎想要求证一般。
方海市是,师父,徒儿请师父成全。
帝旭朕的婚事,何须臣子成全?
帝旭鉴明,朕给你的选项里,可没有戍边一说。
帝旭此女子,你不娶,朕娶。
帝旭你可有话说?
方诸身体似乎遭到了重击一般,他倒吸了口气,声音沉重。
方诸臣,无话可说。
帝旭好,那便定于后日,朕娶了方海市。
此时大殿之上,屏退了左右,除了帝旭,只有方诸与海市。
帝旭鉴明,海市,你们可以回去了,大婚在即,海市这两日不必当值了,好好在你师父面前尽尽孝道,此后,你们二人便再无瓜葛的。
方海市是,皇上。
看着方诸变得煞白的脸色,帝旭并未多言,相反,他倒是心满意足。
方诸师徒在回昭阳宫的途中,两人皆沉默不语。方诸将霁风馆内的霁风花树移栽至昭阳宫,海市不在身边时,他睹物思人,思了许久,盼回来了海市,却再也不能留她在身边了。
方海市师父,你可会后悔?
方诸后悔什么?
方海市后悔皇上给出的选择。
方诸为何要嫁?
方海市师父,你不觉得,你屡次给我希望,又将我的希望一次次破灭很残忍吗?师父心中明明有我,可为何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方诸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没人知道他多么珍爱海市。
大徵一向运筹帷幄的清海公,如今在一个女人面前仓皇失措,对于海市,方诸已经习惯了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他每次的冷若冰霜,总会在海市的一次难过中变得柔软。
他并不是那般的铁石心肠,只是,此生已将这条性命交予了皇家,他除了暗藏汹涌、不可言说的感情之外,给不了海市任何东西。
如今,满城春色宫墙柳,佳人去往的路途,终究毕生末路。
许久,方诸说了句:
方诸出去!
方海市师父,你就是懦弱,你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方诸我说出去!
方海市师父,我从来不是不敢面对结局的人。
方诸我也告诉你结局,我此生不娶。
方海市海市也愿此生不嫁。
方诸你又为何答应皇上?
海市没有回答,她想逼他娶她。
其实,海市是明白的,方诸是帝旭的柏溪,但柏溪又怎么了?她不在意,她根本不在意,她只想有朝一日,站在他身边,以与他足以相配的资格站在一起,可他的师父,总那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