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虽然无悔，但却有憾

昭阳宫内，方诸一人看着床榻，心中空落落的，回想起那日，送海市前往黄泉关时:他留宿方海市一晚，自己却在城楼上回想当年金戈铁马，他为了整个大徵，为了兄弟情义，将自己的命运同帝旭相连，如今，遇到深爱之人，却无法前进半步。

为了帝旭与大徵，他无悔，可唯独对于海市，自己的心，同这坚韧的女子一样，千疮百孔。那也是他头一回，说出了“虽然无悔，但却有憾”。

可是又能如何呢？忠君是清海公一生的宿命。

正在他回想往事之时，突然，听人传报。

太监皇上有召，命清海公即刻觐见。

方诸臣，这便来。

说话间，方诸稍作调整，便跟上了太监的步伐。

方诸臣，参见陛下。

帝旭平身。

帝旭你知道吗？今日，便是紫簪的忌日，她离开，已经太久了。

今夜何尝不是不眠之夜，今夜不光是紫簪的忌日，也是海市真正离开方诸的周年日。

方诸臣有罪。

帝旭你又有何罪？当年合围？你是害死了紫簪，你害死她便罢了，你任由朕去死便好，你又为何搞那柏溪？让朕不死不活？

方诸皇上拥有江山，江山只有皇上。

帝旭罢了，罢了，逝者已矣，只是朕的心中眼下，确实无法忘怀。

帝旭朕只恨，不得陪伴她，受那孤寂，朕活着，从不敢有丝毫的喜悦。

方诸皇上，皆是臣的罪过。

帝旭清海公，你与七七的事情，已经搁置，你心中当真无一人可近？终究铁石心肠？

方诸臣愿为皇上，及整个大徵付出一切，从未考虑娶妻生子之事。

帝旭你还是未说你心中有无旁人？

方诸臣心中，有的是皇上及整个大徵的子民。

帝旭哼，说辞。

自从海市入宫保护帝旭以来，朝夕相处，他知道方海市原是女儿身，偶然有些时日，竟然发觉他对此女扮男装的女子，有一些兴趣。

帝旭方海市，出来。

方海市是，皇上。

自从方海市从黄泉关回到都城，就入宫保护帝旭，方海市在此期间尽心尽力，因为她知道，只有保护好了这个皇帝，师父方诸才会安心。

帝旭方海市，你来说说，近日里皇宫何处守卫如何？

方海市各处守卫皆十分用心，清海公尽职尽责，倒也不用臣过分忧心，皇上亦大可放心。

帝旭清海公辛苦了。

方诸此乃臣分内之事，臣不敢领功。

帝旭看向了方海市。

帝旭你瞧他，夸两句还不自在了。

方海市师父一向如此。

方诸原本低沉的眸子，在这声“师父”二字中，有了一丝温暖。

太久了，他不知道海市是否怪他，据她于千里之外，实在此身残躯，无法给予她幸福。

帝旭清海公，朕发现了个奇怪的事情。

方诸皇上发现了何事？

帝旭你这徒弟，居然是个女儿身……

听闻此话，方诸瞬间脸色大变，他唯恐这皇帝要了海市的命。

方诸皇上，臣有罪。

方海市此与师父无关，皆是海市的主张。

海市跪了下去。

帝旭这么紧张干嘛，朕又不是想杀她。

方诸臣感恩皇上体恤。

帝旭此女，深得朕心。

听罢，方诸瞬间明白皇帝的意思，这是瞧上了他的徒弟。

方诸皇上，海市还小，臣培养她，便是为了让她保护尊驾，何况，她从小如同男孩般养大，实在是无半点女儿情怀，纳入后宫实在不妥。

听闻后宫二字，方海市早已头皮发麻，她挤出几字。

方海市臣万死，臣从小到大，由师父抚养长大，同诸位士兵一起，实在是不适宜待在宫中，臣惶恐，此生只愿在师父跟前，尽忠尽孝，实在不适于后宫。

帝旭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发觉方诸第一次在他面前略显慌乱。

帝旭朕目前是尤其欣赏海市的。

帝旭此事倒也不急，来日方长，海市会慢慢适应的，好了，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