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夏母从床上坐起,摁亮灯。
夏父被惊醒,疑惑地看着妻子。
夏父:怎么不睡啊?
夏母:我在想事。
老夏:什么事啊?
夏母:雪莹的身世。我们瞒了她这么多年,现在她也长大了,难道还要瞒她一辈子?
夏父:怎么忽然想起这事来了?
夏母:那天我回长云老家走亲戚, 碰到一个以前在煤矿工作的老熟人, 他告诉我说,老张两口子已经不在人世了。一个前年走的,一个去年走的 。
夏父有些吃惊:是吗?
夏母:真有些后悔,没有在他们有生之年让雪莹去看看。他们那么挂念着雪莹,五年前,还托人来要过一张雪莹的照片,不是吗?
夏父:是呀。那,老张的儿子现在何处?
夏母:老李就是特别跟我说了老张的儿子,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把雪莹的身世告诉她,也好让她去跟她哥哥相认 。
2
曾美丽和张英俊还在熟睡中,响起敲门声,随之,刘爱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
刘爱梅:美丽,美丽,还没起来呀?
曾美丽惊醒,起床开了门。
曾美丽:妈——
刘爱梅:出大事了!本来昨晚上就要告诉你的……
曾美丽:啥事呀?
张英俊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丈母娘。
刘爱梅:你爸就要结婚了!当初离婚的时候他怎么骗人的,说跟我离婚不是因为外面有人。
曾美丽:是没人呀。
刘爱梅:还说不是为了再婚,也不会随便再婚!现在看来全是坑蒙拐骗,不为了再婚他怎么再婚了?不随便结婚他怎么要结了?
张英俊:妈,你这逻辑有点问题。
刘爱梅:哪有问题?
张英俊不便说,便道:美丽说 。
曾美丽小心翼翼地:英俊的意思是说,爸跟人结婚不一定就是随便的嘛,也许是深思熟虑的。
刘爱梅:你们不要为他涂脂抹粉。
张英俊:只是,这事是有点忽然。爸怎么都没有把他的新婚妻子带给我们看一看,大家先认识认识呢?
刘爱梅:你还想认识那臭女人?
张英俊不敢说了。
刘爱梅:哼,说不定离婚那时身边就有这个女人了,故意拖到现在才结的。好瞒天过海,掩盖罪行!美丽,快,收拾收拾,等会跟妈一起过去。我要让你爸给我说个明白!英俊也去吧?
张英俊:妈,公司这些天有要紧事。
3
胡丽然走进金科达集团大堂,向电梯口而去。她长发披肩,衣裙飘飘,连手上的包款式都是那么别致。
电梯此时显示的楼层数字是:—1
胡丽然按下按钮。
电梯升上来停住,门开启。
张英俊在电梯内,他看到胡丽然的一瞬顿有惊鸿之感。但他又故意将目光移向别处。
4
刘爱梅带着曾美丽来到曾子成别墅门前,她一边怒气冲冲按门铃,一边叫嚣着——
刘爱梅:开门,曾子成你给我开门!
曾美丽:妈,待会见了爸一定要冷静啊。
一保安巡逻走过来:屋主出去了。你们是来参加他婚礼的吧?
刘爱梅:婚礼?
保安:对啊,他一大早就乘着花车接新娘去了,据说是要在教堂举行浪漫而庄严的西式婚礼呢。
刘爱梅:居然就是今天?哎哟,咱们这不来迟了一步吗?
保安:不迟,你们现在就去教堂,还能赶上 。
刘爱梅气炸了肺:走 !
5
胡丽然来到金科达公关部门口。经理喻明倩正对着桌上的一面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她不无自恋地左看右看,仿佛觉得自己就是个大美女。
胡丽然:请问……
喻明倩转头看着胡丽然,霎时被她的美貌震慑了,但继而内心又涌起排斥的情绪,她傲慢地问道:找谁?
胡丽然:您就是品牌公关部的喻经理吧?我是来应聘的 。
喻明倩审视着胡丽然:应聘?
胡丽然走进去,并拿出应聘资料放在桌子上:这个部门不是要招聘一名策划主管吗?这是我的应聘资料。
喻明倩心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我就不信这种花瓶还会有多高的才能?
胡丽然:我以前在苏州一家叫克林捷尔的大公司,干的也是同样的工作,是有两年履职经历的。
喻明倩勉强翻看胡丽然的资料:双学位?英语专业六级?两年的相关履职经历?
胡丽然:我大学本来读的是现代传播与公关专业,又辅修了法律专业。资料里面还有我针对国内一些典型的企业危机事件,写的公关方案。看看这个,便于您对我的专业能力有个了解。
喻明倩似乎被胡丽然写的那些方案折服了,但脸上却冷若冰霜,将资料还给胡丽然:你别想告诉我你有多么的出类拨萃,没用的。我们这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你估计没听说过吧?
胡丽然:什么规矩?
喻明倩:容貌……
胡丽然顿时紧张而疑惑,不知道喻明倩要说什么。
胡丽然:过于出众者(似乎又怕这样说抬举了胡丽然),哦,应该说容貌过于招摇者一律不得聘用。
胡丽然惊愕不已。
喻明倩故意打击胡丽然似地:不信你可以去看看,我们公司所有的女性职员,哪一个长得不是……不是恰到好处,特有分寸?就找不出一张招蜂引蝶、祸国殃民的脸。
胡丽然:你怎么能用这种侮辱性的字眼说别人呢?(又忍住)我只是疑惑,你们公司怎么会有这种奇葩规矩?
喻明倩:奇葩不奇葩,可不是你说了算,只能跟你说声对不起了。
胡丽然正要出去时,喻明倩手机响起。
喻明倩接听:哦,你们已经到了楼下,好 ,我就在电梯口等你们啊。
喻明倩扭动着腰肢,从胡丽然身边走了过去 。
胡丽然目送喻明倩背影,满心懊丧:过去长得不好看到处碰壁,受排挤;现在好看了也同样遭遇?会不会公司压根就没有这规矩,只是她嫉妒心作祟,故意设置障碍呢?要不,我直接找老总去?
6
张英俊正焦躁地在执行总裁的办公室里踱着步,胡丽然出现在门口。两人互看着对方,无比惊讶。
胡丽然淡然一笑:原来,您就是金科达的执行总裁?
张英俊礼貌微笑道:你……你是来找我的?
胡丽然走进去:对。
张英俊:有什么事?
胡丽然:我是来应聘品牌公关部策划主管一职的,可是刚才你们公司的喻经理却告诉我说,贵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容貌过于出众者不得聘用。有这回事吗?
张英俊迟疑着:是 ……是有这回事。
胡丽然:你定的规矩?
张英俊支吾:不……
胡丽然:张总您知道这有多荒唐吗?任何形式的容貌歧视,都是不对的。好看更不应该遭此对待。
张英俊支吾着:是……
胡丽然:好看有错吗?是什么扭曲变态心理在支配着你们的行为?难不成,你们要对世间所有美好事物展开一场灭杀行动吗?这是犯罪!
喻明倩带着一众记者进来。当她看到胡丽然在这里时,脸上顿时掠过既意外又极不友善的表情。
胡丽然退到门外。
喻明倩:张总,我特意邀请了行业网站来为我们公司新一代改良型镇痛泵的研发过程做一个专访,免得到时候欧陆公司新品发布会一开,外界就以为新一代镇痛泵是他们才有的独家产品。
记者甲:其实近日网上还出现了一些很不利于金科达的言论,说你们公司有可能是盗用了欧陆的技术……
张英俊生气:网上居然有这种说法?我看肯定是欧陆公司雇的水军!混蛋之极。你们走吧,我们暂时不接受采访。
记者:张总……
张英俊手一挥:走吧。
喻明倩只好送记者们离去。
张英俊独自嘀咕着:我越来越相信他们就是盗用了我们的技术,所以才先发制人,倒打一钉耙……
胡丽然在外面听到这些,若有所思。
7
那是一年多前的事了,胡丽然还在欧陆公司上班,当然,那时候她叫陈秋玲,正儿八经随父姓。陈秋玲每天都有一项额外的工作,就是给公关部经理也就是她的顶头上司侯大志打扫办公室。这天,当她正从沙发下面拖出一枚女性用的发夹来时,侯大志一副神秘而鬼祟的语气打着电话走进来。
侯大志:吴成刚,你给我听着,你要是能把这个东西给我搞出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至少给你七位数的回报。当然,分期付清……
陈秋玲在一旁好奇地听着。
侯大志忽然一转身发现了陈秋玲,意外又恼火:你在这也不吭一声 ?鬼鬼祟祟的吓死人了 !
陈秋玲不卑不亢回道:我干活吭什么声啊?再说我也没有鬼鬼祟祟。
侯大志:行了,出去出去。
陈秋玲出去了,心里嘀咕着:这坏蛋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他说的那东西是什么?吴成刚又是谁?我要不要费点功夫搞搞清楚,他到底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好以此要挟他给我升职加薪呢?
8
胡丽然收回思绪,她想想,又走进张英俊的办公室。
胡丽然:请问张总,你们公司有没有一个叫吴成刚的?
张英俊:有啊,技术部的。
胡丽然:正好就是技术部的?
张英俊:这样说什么意思?
胡丽然:张总不是怀疑欧陆盗取了金科达的技术吗?或许还真的那样的。涉案人就是欧陆公关部经理侯大志和你们公司的吴成刚。
张英俊:你怎么知道?
胡丽然:我,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职员,凭什么要说那么多?
张英俊:如果你能帮我们找到欧陆盗用金科达技术的证据,扭转现在的局面,公司就可以破例聘用你 。
胡丽然:那我现在又算什么呢?
张英俊:现在暂时留你在公司试用。
胡丽然:岗位是什么?
张英俊:品牌公关部策划主管,兼法律维权工作小组成员。
喻明倩回来,正好听到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