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窈我现在就走。
已抬到半空的手略微顿了,他起身走到衣柜。
最后在衣柜的最角落里找出了件背心和短裙。
俞窈记得那套,她买来后只穿了一次,唯一的那一次被他看见了,然后被他抗着回到房间。
那时候他说什么来着?
想起来了,“俞窈,我基本不会管你穿什么吧?可你看看这,这!这裙子遮得住什么?这背心遮得住什么?”
那时俞窈笑着踢他,说他不懂欣赏。
那时是艳阳高照,如今是腊月寒冬。
俞窈穿上了那套衣服,他最后的心软,便是在衣柜里拿了件最不常穿的外套给她。
俞窈接了,她走了。
她有妄想过,妄想他会挽留。
但,妄想终是妄想,不可能成真。
寒风凛冽,吹得她瑟瑟发抖,然而她只觉得心比身还凉。
漆黑的柏油路上空无一人,偶尔有几辆车开过去。
俞窈就走着,也不拿手机打车,想感受感受寒风的刺骨,让自己清醒清醒。
可她也知道,此时她比任何人都要清醒,他们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
清醒且心痛。
迎面开来辆车,速度越来越慢,俞窈心生警惕,后悔独自一人在这大马路上走。
车停,俞窈后退,车上下来的人让俞窈意外。
林澈好巧啊俞小姐。
林澈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大马路上走?
林澈很危险的。
俞窈打的车还没来。
林澈那……我送你回去吧。
林澈大晚上的一个人打车也挺危险的。
林澈看了看她上身的西装和露在外面光秃秃的腿,摇头叹息了一声。
林澈俞小姐,这要风度不要温度也不是你这样子的。
俞窈无言以对,他说的话也有道理,最后她上了他的车。
上车之后的暖风让俞窈微怔,真是在寒风里待久了,吹着暖风只觉得内心感动万分,俞窈暗自叹息。
林澈启动了车,车上的两人都不知道车后远处停着辆黑色的轿车。
黑色隐没在黑暗中,车内灯光亮起,屏幕上赫然是“老板”,司机对电话那边的人恭敬万分:“老板,俞小姐上了一个男人的车,他们好像认识。”
对面的人一言不发,通话就此结束。
刚结束通话的手机被丢在沙发上,男人插兜站在落地窗前,指间的烟燃了许久,烟灰长长一截。
真的分开了,明明该感到解脱,此时内心却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没由来的感到几分悲伤。
月光明亮,心中亦明亮。
六年前的不算什么,今夜才是真正的告别。
和自己过去付出的无数真心的十二年告别。
真心就此封入回忆,他决心再也不启开。
烟灰落地,火光犹在,他徒手捻灭。
那一丝刺痛让他再度清醒几分。
俞窈,就此别过,别再见了。
今后嫁娶皆与对方无关,你我终是无缘携手同行。
可我仍愿你能寻得一桩好姻缘,只因我为你付出过真心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