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望着窗外不太好看的天气,沈南桉不由得一身叹气,希望这样就能减轻身上的压力,身旁的人端着一杯咖啡,一看自己唉声叹气地就问:“干嘛呀?这么苦恼?说出来让大家会开心开心呗.”
蒲熠星得到了沈南桉道一个白眼.
但其实蒲熠星多多少少能猜出来沈南桉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以及为什么她变得这么浮躁,皱了皱眉,看了眼时间,将近下班时间了:“又是你那个男朋友?又吵架了啊?”
沈南桉愁眉苦脸地说到,今早出门的时候,她那个不争气的男朋友又吵起来了,无奈地说道:“对呀,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吵的,三番五次地吵,每次吵起来就要砸我的东西,没完了,今天已经是第五次了.”
沈南桉有个男朋友,脾气特别不好,天天闹矛盾吵架,哪怕是他错了也拉不下脸面来,一生气就喜欢砸东西,沈南桉把贵重物品锁起来吧,他又说自己根本不爱自己,不然为什么不让他碰这些东西.
没完没了没完没了,但你要问沈南桉爱不爱吧,本来她是爱的,在一起之前他对她百般照顾,温柔以待,但是同居之后就原形毕露,好像成了皇帝一样什么事情都要沈南桉来做,一有句话说错了吧那人就要用特别难听的脏话骂她.
“那你们俩干嘛不分啊?这样的男人不能要啊,你值得更好的.”蒲熠星皱眉,再一次劝说沈南桉分手.
早在他俩第一次吵架的时候蒲熠星就提醒过了劝解过了,但是沈南桉迟迟不肯分手,也没有告诉他具体的理由,蒲熠星不敢多问,只是看着面前本来就瘦小的人儿就面露心疼.
他住在她隔壁,有一次他下楼倒垃圾,那天天气特别热整栋楼断电了,电梯不能用,蒲熠星亲眼看到沈南桉一个人抱着两大箱快递——还都是他男朋友的——搬上七楼,蒲熠星本来想要帮助她一下的,但倒完垃圾赶上去的时候人已经道六楼了,而他的男朋友就在七楼上门看着,他也不敢乱动.
他的男朋友很多次警告过蒲熠星不要靠近沈南桉,也许是住在隔壁的原因,很多次他都能听见吵架的内容,是因为沈南桉和自己走得太近了.
而沈南桉摇摇头:“不行,他以前救过我一命,某天晚上我被流氓跟踪时他挺身而出,但寡不敌众,他很快就支撑不住了,流氓打完他找不到我也就走了,其实那天我没走,我一直躲在暗处,我的手机被他们拿走了没有办法报警,等他们都走开的时候我跑过去检查他的伤势,用他的手机打了120,你猜检查结果是什么?”
“他的生育能力丧失.”沈南桉讽刺地笑笑.
“因为我欠他一个人情,他让我跟他在一起,我同意了,但是没想到,他就把我当成免费劳动力.两个人三观不契合,就会发各种各样的吵架.主要是我是被他救的,他不说分手我们就分不了手.”
沈南桉说着说着声音明显小了很多,低下头不知道干什么,旁边的蒲熠星静静地听着,拳头倒是捏紧了,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但看的出的是一定有愤怒.
不知道为什么愤怒.
沈南桉也不管这个了,自顾自地工作,没过多久到了下班时间,蒲熠星今天照常下班,看着仍在座位的沈南桉,问:“下班了你不走吗?”
沈南桉头都没回:“你们先走吧,我加会班.”
他知道她为什么加班.
等男朋友打来电话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一接起来对面就是粗鄙不堪的脏话和责备自己不回家做饭,沈南桉自动屏蔽掉这些话,冷冷地道:“我还有点工作,等会回去.”然后决绝地挂掉了电话.
其实她没什么工作可以做了,只是不想要面对这个男朋友而已,旁边的自热火锅已经热了,沈南桉放下手机移开电脑吃饭.
她已经对于男友的生活习惯烂熟于心,知道他十二点多会睡觉,她故意留在公司里,直到十二点,而此时此刻被老板留下来加班的员工也都走光了,硕大的公司只有十九楼亮着一盏灯,只有一个人呆在公司里,沈南桉拿起自己的东西下楼,准备回家.
可是到了公司门口发现天气特别不乐观,外面的雨下得又急又猛,沈南桉道脚刚踏出一步就缩回来了,而且夜里这天气也冷得发抖.
沈南桉不会给男朋友打电话,这无疑是一个最傻的选择,他不仅不会来,而且因为还会吵醒他而被骂,这点她是很清楚的,曾经有一次她就做过这种事.
但要是冒雨回家,第二天肯定会发烧.
没来由的,沈南桉想到了蒲熠星.
他既可靠又温柔,做事周到,对别人都很好,尤其是……对自己.
沈南桉没办法了,只能给他打电话了.
“喂?”蒲熠星接得很快.
熟悉的声音传来的一刹那,沈南桉的心就落下来了.
“阿蒲,是我,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现在在公司门口,外面下雨了打车打不到,我没带伞,你能来接我吗?”
“等我.”
仅仅二字,便让人心安.
纵使着夜深,但还是有几个路人走过,沈南桉锁在角落,看着人走过仔细地辨认,是不是蒲熠星走过来,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在校门口看着来往的人群,一辆一辆地辨认,企图从这相似的车型中看到自己家车的车牌号,却总是望而不得.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个人,那个来带她回家的人.
他就这么向自己走来,撑着透明的伞雨滴顺着伞滑落到他的衣服上,一步一步走得平稳,背着光就像从光里走来,水花溅到裤腿上那人毫不在意,那时候她就认定了他就是她的盖世英雄.
蒲熠星走到自己面前,伸出手,说:“走,我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