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睡得还不错，直到后半夜，谱尼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睡眠比较浅的他立马就被惊醒了，猛地睁开眼睛。
帐篷拉链没关，外面的星星的银光照耀下，他能看见旁边的人慢慢做起来，右手揉着眼睛，她是睁着眼的，可是双眼无神，有些暗沉。
嘴里还喃喃着什么。
谱尼看见对方伸出手，然后扑到自己身上，抱着他的脑袋蹭了蹭，细声呢喃着。
“布娃娃……”
谱尼：？？？
他抬起眼睛，看见对方的小半张脸，她的眼睛盯着外面的星空，嘴里不停地喊着“布娃娃”几个字，在静谧的夜里，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八皇女…你在听吗？”
对方的是声音戛然而止，谱尼观察她的脸色，总觉得她在梦游。
可馨盯着外面的星辰，看了好一会才摇摇头，“我不是…你是谁……？”
她好像在对着他说话，但是一直目视前方。
“算啦…布娃娃怎么会回答我呢。”她说着把他搂得更紧了。
谱尼窝在她怀里，虽然不至于喘不过气，但是姿势难免有些奇怪。
他没说话，但是已经确定了，她在梦游。
一片片寂静中，他等待着对方的回应，果不其然，过了一小会，对方搂着他像是哄孩子一样唱着童谣。
是一种他听不明白的语言，但是很温柔，像是母亲在安慰襁褓中的孩子。
唱完之后自顾自地轻声对着他说，好像深陷暖阳其中。
“今天晚上外面好吵，我睡不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其实一点都不吵，而反而很安静。
“我和你说，外面的那些人可坏了，她们总是在争夺什么“权力”，我之前看见妈妈了，她和我说不要和那些坏人玩那么多。”
“可以相信布娃娃，但是不能相信她们。”
“我可讨厌她们了，为什么整天拿着一张红票子到处欺负人，而且还沾着血呢。”
“上次我抱着你去花园里，我看见她们了，拿着一沓红色的纸，身边的人提着刀，往那些人身上划…”
“她们刀上的血都掉到地上了，还把你给染脏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那些人也好可怜，我想去帮她们，可是被妈妈阻止了，父皇也让我不要管，我问为什么，他们说是因为那些人做错事了，她们在惩罚他们。”
“我真觉得好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把你弄脏了，而且也没能帮你们。”
嗯？
谱尼细细捋了捋她刚刚说过的话。
难道她是梦见了过去的事，然后把自己当成故事里那个“布娃娃”了？
这个故事讲的有点蹊跷，莫非……
正想着，对方脸蹭了蹭他的头发，她手指轻颤，一伸手揪住他的领子，俯身下去，在他微暖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迎着光朝着他笑。
克制而温柔。
“睡觉吧…你今天好温暖呐…”
似是被驱散了恐惧，她的动作逐渐安稳了下来。
眼中的阴霾散去，眼皮慢慢阖上。
再次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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