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在梦里我看见了黑暗的尽头，在海的彼岸，在忘川的桥边，我们相濡以沫，相沫于忘川，相忘于彼岸。

生生灭灭不知梦起梦落，都门外，曾遇过悲喜离合，明镜圆了又破，人重逢，又别过，星星落在海里，你落在我梦里。

红尘来去一场梦，梦到尽头终是空。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经一场大梦，梦中见满眼山。

一梦知千秋，半醒醉凡尘。

等从宫殿出来后，葵菲拉着缃霖一起去了宁月宫，一路上对方都在搭话，有时候是在问自己一些话，但她没那么多心思去回答，只能静静听着，不作声。

等到了宁月宫进去之后。

在入门的院子里，缃霖深深地看了葵菲一眼，那一眼，有怀疑，有不知所措，也有释然。

是错觉吗？竟然会觉得感动，明明她特别讨厌自己，或者说，恨自己，甚至去求过僧人自己什么时候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害自己而已。

又是什么新算盘吗？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缃霖冷声开口，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有多难熬，说一句话都觉得难受。

葵菲缓缓凑上前，轻轻抱住了她，凑在她耳边，用灵力给她取暖。

“当然是帮你。”

缃霖感受到长久冰冷的身体得到了一丝温暖，以前自以为的伪装现今土崩瓦解，她只能崩着身体忍不住的发抖，咬紧的牙齿深深被口中的鲜血染红。

她一把推开抱住自己的人，一口汹涌的鲜血吐在粗糙的地板上，鲜血染红了淡蓝色的裙摆，染红了周围枯黄的花草。

推挤中，手中的镯子飞了出去，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缃霖目光暗沉的跟过去，戴了多年的镯子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上面还泛着黑，这是葵菲在曾经的一场典礼上送给她的。当时她懒懒散散地就来了现场，忘记带礼物，所以直接让女仆去大街上随便买了个地摊货给了自己。

出言讽刺道：“拿去，你也就值这点钱而已。”

当时的自己也没有在意什么，真的就收了起来，戴了这么多年，镯子本来是买小了一个尺寸，她当时硬是戴了进去，长大之后手腕骨变大了她只能把镯子往上移，有时会勒着肉，手腕骨附近都是红印子。

甘心吗？不甘心啊。

大脑一阵晕眩，她皱着眉蹲在地上，直到最后迎来一片片天昏地暗。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偌大的房间里，装饰精致，灰色的简约现代风格，身上还盖着白色的被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葵菲踩着棉拖鞋慢慢走近，穿着白色的睡衣裙，海藻般的长发披在脑后。

缃霖淡淡地扫过整个房间，语气清淡：“还好。”

确实是还好，至少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口腔里的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也少了不少。

没有多余的废话，缃霖道谢之后翻身就要离开，对方盯着她的背影，轻轻呼唤一声：“姐姐。”

缃霖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了下来，然后咬咬唇，推开大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