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买卖官职的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可以小，但刘不怂向上递了折子，那这事就小不了了，若只是卖买官职也还好说最多少不过那贬个官职，罚些奉碌，再怎也比进大牢强。但苏毅心中还是不安，凭借混际官场多年，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可能只是这一件事。

苏毅坐在椅疯狂回想自己做过的事，有没有落下什么证据，被该人抓住把柄。

夜幕降临，派出去调查的人终于回来了 。“老爷没找到表少爷，但表少爷确实与刘将军有过过结。”苏毅早已过了生气的阶段，他就知道这臭小子早晚要给他捅娄子。“我就知道肯定是这小子给我招来的祸端，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惹到了小怂。”

“听说刘将军在外面吃饭，刚好碰到表少爷吃完饭耍无赖不付账，还欺负人家掌柜的，刘将军看不过去出面阻止，表少爷报出了您名号，可能……”

管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苏毅已经猜到了他话里的意思，王天霸平时在别人画前逞逞威风说是苏太守的侄子，人家也就忍忍便过去了，可那是刘小怂，刘小怂可不将他这个小小太守放进眼中，这无疑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毕竟他在边城这么多年，一直都默默无闻，被他这个太守压了名气，刘小怂心中怨恨他也是正常的。苏毅连忙吩咐管家：“快给我备些厚礼，明日和我一同去拜访他。”

苏毅晚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中担忧着王天霸。而另一边刘小怂和尚九熙把酒言欢，这是一个好的开头，二人做在房顶上，周围围绕着万家灯火。

“在秦国的时候我也喜欢在房顶上有看着万家灯火。”刘小怂灌了一口酒问道：“为什么？”

“看着万家灯火我似仿佛看见了世间万般场景，看见了每一个人的人生，人生的每个时段，有孩童时的啼哭、有青年时悬梁刺股的勤奋、有中年时的意气风发，而立之年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不惑的膝下承欢，有年过半百的儿孙满堂，也有古稀双庆的天伦之乐，有行侠仗义、自由自在的江湖儿女，有安贫乐道的寒门贵子，有儒雅矜贵的世家大族，世间千万家灯火，如同千万种人生，我看着灯火，犹如体会了他们的人生，我也会想也许有一天有一盏灯会是为我而留的吧。”

尚九眼谈到这时眼睛都是亮的，眼中盛满了星光，带着憧憬。

“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但文博，有你，才有这万家灯火。”是啊，但可惜他只想要一盏灯火，而他要守护的是万家灯火。

尚九熙看着远方没有回话。“你……”刘小怂犹豫开口道：“你是更喜欢秦国吗？”尚九熙侧头看了一眼刘小怂，似在震惊于刘小怂的问题。

刘小怂神色有些紧张，生怕自己说错话了。“在秦国我应该是自由的吧，我似乎很快乐，我只是天下众生中的一个，我可以做尚九熙，可以做我自己，没有人会在意我那一丝一毫不合乎礼的行为，而在商国我是三皇子，我不能自由散漫的去过我想要的生活，我肩负重任，我的一言一行都受到了监视。要合乎礼乐，要合乎章程，谈不上更喜欢秦国，我只是爱自由。”

听到尚九熙的回答刘小怂松了一口气。“你爱自由，却也爱众生，爱众生胜过爱自己，所以你回来了。”

尚九熙没有反驳，但却默默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如何能得到他想要的自由，但他知道，他拯救不了苍生。

“何为苍生？”尚九熙问道。“天下的黎民百姓便是苍生，也包括我。”刘小怂回答道。

“非也，我倒是觉得苍生是指灰蒙的人生，有谁的人生一直都是彩色的呢？世间本就是最为疾苦的地方，要怎样才能扫除灰雾呢？”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不知可否？”刘小怂问道，尚九熙灌了一口酒，酒渍顺着下巴流到了衣襟上，湿了一大片，尚九怂听到刘小怂的回道笑着摇了摇头：“要多大的道才能叫做大道，要如何做才能使天下皆公平呢？要知世事本就不公，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又如何能逆天改命，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