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待缇兰一行人赶到时，四殿下他们早已扎好了营地，只等着生火做饭。

缇兰从马车内堪堪探出身，就一眼看见正抱着一颗鸟蛋在营帐外来回踱步的四殿下褚季昶。

方海市方海市见过四殿下。

方卓英见过汤将军。

四殿下微微点了点头，转而热情的朝着自方海市身后走来的缇兰打招呼。

褚季昶缇兰。

褚季昶你没事吧？

缇兰缇兰没事，劳烦四殿下关怀。

四殿下的目光落在缇兰的脸颊上，微微皱了皱眉。

褚季昶缇兰，你的脸脏了，我替你擦干净。

缇兰刚想拒绝，哪知四殿下竟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眼光，从怀里掏出绢帕来，仔细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污迹。

缇兰不用了，四殿下，缇兰可以……自己来。

缇兰尴尬地将脸避开，又退后了几步，微微施了一礼。她虽有些不悦，但礼数还是得做周全了。

褚季昶缇兰，在住辇时，我记得你是最爱干净的。

缇兰殿下此举不妥，缇兰是住辇王君送给大徵皇帝的。

迎着他的目光，她故意咬重了‘送’这个字眼。

果然他的眼神暗淡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

褚季昶长途奔波，我已命人为公主殿下还有诸位将军准备了营帐饭菜。快，里边歇息用膳。

缇兰缇兰有些不舒服，就先回营帐整理一下。四殿下与诸位将军可以先行用膳，不必等我。四殿下，缇兰先告退了。

褚季昶好，公主殿下好些歇息，一会儿我派人将膳食送到你的营帐中。

缇兰那就多谢四殿下了。

缇兰带着两名侍女走后，四殿下也率先回了营帐。见方卓英与方海市兄弟二人面上皆有异色，汤乾自不禁出来解释道。

汤乾自二位将军有所不知，四殿下在住辇为质的那些年，没少受那些王孙贵族的欺负。是缇兰殿下，一直护着四殿下，所以四殿下待缇兰公主也与旁人不同。

方卓英原来是这样。卓英看得出来，这位缇兰公主确实不似别的王孙公主。

……

今夜没有月亮，星子也不见踪影，耳旁唯有山野里肆虐刮过的风声。

褚季昶缇兰。

缇兰四殿下。

缇兰回头，冲着他微点了一下头。又拢了拢衣领，越过他，往营帐的方向的走去。

褚季昶缇兰，我们之间何时竟变得如此生分了？

褚季昶是因为你马上要成为皇兄的女人了吗？

记忆中的上一世，她与这个四殿下拢共也没见过几次面，何来生分一说？难道说这一世，他们之前有过交集？

缇兰殿下言重了。只是这更深露重，缇兰忽然觉得有些冷，想先回营帐了。

褚季昶缇兰，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愿意入宫，更不愿意嫁给皇兄。

褚季昶这三年来，季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自己心爱的女人郁郁寡欢，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逼着去模仿另外一个女人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曾经开朗坚韧的缇兰公主变得越来越没有生气了，季昶也很久没有见过你笑过了。季昶知道你现在活得并不快乐，你且再忍耐一下，季昶一定会让以前的那个缇兰公主再回到我的身边。

缇兰四殿下，缇兰希望，无论曾经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都请殿下就此忘记。这样不管是对殿下还是对缇兰，都是一件好事。

缇兰回过头来，借着夜色看去，只见站在树影里的那个人，长身玉立，丰神朗朗，跟白天那个醉心玩乐，傻憨憨的模样截然不同。许是入秋了，今晚觉得格外的寒意沁人，缇兰机泠泠的打了个寒颤。

缇兰四殿下今晚对缇兰说的这些话，缇兰就当从未听见过。

缇兰缇兰先告退了。

褚季昶等等。

缇兰顿下脚步，与此同时一件还带着那人身上温度的披风被披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脸瞬间便烧红了起来，想也没想的便要推拒。

褚季昶天凉了，记得照顾好自己。日后若遇到什么难处，你可派人将这件披风送来寻我。纵使千山万水，我也会赶到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