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听到丫鬟的呼唤,温滢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什么事?”
玉翠和拂柳互相看了一眼,拂柳小心的观察着温滢的神色,怯怯地开口问道:“小姐,您可是和三少爷置气了?三少爷说的那些话您别往心里去,他一定不是有心的。”
拂柳面色艰难的帮徐承文找着借口,心里却想起在外面听到的流言。三少爷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如今整个公主府都已经传遍了,恐怕小姐要伤心很久了。
温滢这才想起那日从长公主院子里出来后徐承文对她说的话,心中悲苦难言,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千斤巨石,一时间竟有些喘不过气来。别人不知道她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可和她一起去长明山学艺的徐承文却是知道的。
知道她为了报仇每日如何拼命的学习武艺,知道她每年去长明山的时候都会特意走远路绕到当年的那个小村落,去祭奠她的父母去看看有没有哥哥的线索。
可温滢如何都没有想到,如今第一个站出来指责她的人,却是那个她以为最了解自己的人。温滢此时才是真正的明白,这世上没有真的感同身受,也真正的明白这个世界上,全心全意不求回报保护她的人终究是不在了。
温滢回首前尘往事,心中却还是难以平静,最终叹了一口气。罢了,终归是自己负了他们一家,从此以后,还是要和他们保持一些距离,只要好好孝敬母亲便是。
心中思绪翻滚万千,表面上却还是一片云淡风轻,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他说的也是事实,我本来就是寄住在公主府的孤女。当初大哥救了我,母亲收留了我,而我却还不知道知恩图报,他骂我也是应该的。”
“可是……三少爷说话也太难听了些。”想起府里这几日的流言蜚语,玉翠忍不住为温滢打抱不平。
闻言,温滢目光如炬的盯着玉翠,难得语气严厉的说道:“闭嘴,这话可是你能说的。你一个丫头以下犯上的在背后议论主子,若传了出去你还想不想呆在府里了?”
玉翠一时之间心里十分委屈,自己只是心疼小姐,怎么小姐还要骂自己。
看到玉翠委屈的表情,温滢心中不免柔软下来,但还是语气严肃的说道:“以后在公主府你们要小心谨慎一些,若是有什么行差踏错,倒霉的还是你们自己。三少爷毕竟是公主府正经的主子,而我只是一个养在公主府的外人,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又会有谁站在我这边呢,我又如何能保得住你们。”
玉翠心中十分不解,谁不知道长公主最是心疼小姐:“小姐,公主终归还是心疼你的。”
温滢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心疼吗?母亲自然是心疼我的,可这世间终归还是会偏疼儿子多一些,更何况是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呢?这些日子公主府流言蜚语四起,你们可见有人出来阻止过?”
玉翠和拂柳想起这几日流传在公主府里的传言,大多都是对温莹不好的流言蜚语,对徐承文则多是赞赏。心里这才明白温莹话中的意思,二人连忙跪下说道:“是,我们以后必定会小心一些,不让别人抓到我们的错处,不给小姐添麻烦。”
“快起来吧,你们能这样想是最好,你们二人从小伴我长大,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屋内的主仆三人并不知道,她们今日的这番对话,被屋外的人听个正着。
在门口偷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徐承文和压着他来道歉的徐承志。他们两个人听到温滢的话,心里明白虽然温滢表面上看着风淡云轻,可此时却清楚的知道这次确实是伤到她的心了。
徐承文无声地看了徐承志一眼,徐承志用手示意他出去再说,二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他们自认为做得隐秘,又怎么能逃得过长明山剑仙的真传弟子呢?温滢已经发现了他们二人,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如今距离当年的事也过去了十年,自己也该去江湖上看看,看看那些曾经对不起自己一家的人,如今过的是何等风光模样。
心里有了打算,温滢别让玉翠和佛柳准备笔墨纸砚,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面对长公主,不辞而别也许是现在最好的方法。
温滢写好信后,吩咐玉翠和拂柳酉时将信交给长公主。二人连忙点头应下,温滢则是去了神医谷众人开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