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他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用手肘蹭着，一点一点的往外爬，身后留下一抹浅淡的血迹，反复念着一个人的名字：“裘文东……”
周遭静得出奇，衣服擦过地面，发生沙沙的声响，裘文东四处找了一圈，最后听见巷子里的异动，脚步一顿，仿佛察觉到什么，飞速跑了过去。
巷子一片狼藉，仓惶间，裘文东被雪地里的石头绊倒，摔了一个狼狈的跟头，他看见身旁的人影，连滚带爬的过去把人抱住了，“白鸽？！”
他带着些许温度的指尖抚上白鸽冰冷带着雪沫的脸，却摸到了一手的粘稠，带着冰冷的铁锈味。
“裘文东……”
白鸽的恐惧和害怕在这一刻终于得到宣泄，他紧紧的攥着裘文东的衣领，泣不成声：“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就知道……”
裘文东不说话，用外套将他裹进怀里，温暖着他冰冷的身躯，然后低着头吻了吻白鸽冰冷颤抖的唇，紧紧抱着他：“没事的，东哥带你去医院。”
白鸽抱着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肩头，哭得一抽一抽，“我……我没有家了……你……你不能……不能丢下我……我……可能等……等不到你的秘密了……但……但是我有话想……想跟你说……”
白鸽贴近裘文东的耳畔，刚一张口便不停的喘气，他太虚弱了，这一个动作已经耗光了他全部的力气，旁人很容易说出口的几个字，对他来讲真的艰难到极致，“我……我好爱你……”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白鸽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裘文东额角细细的汗，想为他擦去却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平常粉糯的脸色如今灰败惨白，可他却破涕而笑。
幸好，幸好说出来了。
凡来尘往，缘聚缘散，遇见你已经此生无憾。
怀里人喷洒出来的气息若隐若现，他真的快死了，这一认知让裘文东眼眶发胀酸涩，胸口处窒息般的痛，他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轻轻的把人放入副座后驱车快速开往医院。
车速已经够快了，可他还是觉得很慢，他只想要开快点，再快点，如果白鸽出了什么事，他会心疼还会自责，终究还是自己连累了他，裘文东猛踩一脚油门，耳边是风声，眼底泛着一片猩红。
……
医生有条不紊的将白鸽推入手术室，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手术室外的灯就变成了红色，裘文东被迫止步在门外。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裘文东时不时的裹紧外套，脚下不停的挪换着脚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焦躁不安和急不可耐。
手机铃声不适宜的响起，裘文东看清来电提示后犹豫片刻接通了电话。
“我的惊喜你收到了吗？”
想起如今还在急救的白鸽，裘文东的瞳孔猛地缩小，牙齿被咬得咔咔作响，一字一句：“王！美！芬！”
“忤逆我就是这个下场，裘文东，我劝你还是尽快完成任务，不然……”
“今天的悲剧还会重演。”
“届时你还能不能像今天这样及时赶到……”
“那可真就听天由命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