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要走到正厅,大理寺丞崔倍捏一个折子迎面走来。
月章福礼,“崔大人好。”
青年身姿挺拔如青竹,一袭灰色制服十分挺括。八字眉不复往日总是微微皱起,而是舒展开来,凤眼下的阴影也淡了几分。头顶的乌云乖巧的后缩,往来的官员都和气地拱一拱手,不再躲避莫须有的霉运。
“月章?”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眉眼弯弯,“大人莫非不记得下官了?”
“我,你,嗯?下官?”博陵崔氏,诗书传家,辩才无碍的崔倍第二次体会到结巴的感觉,半天才理解了她的自称。
“你是新来的主簿?”
“是我。”
一边看戏的王七:“哈哈哈哈崔倍你这个样子我真是没见过。”
月章:“王大人刚才的表情和崔大人一样。”
崔倍笑。
王七:……
大理寺丞说,“先去拜见大人吧。”
司直挑一挑眉,“哼哼,三堂会审新主簿!”
月章微窘。
已经是大理寺卿的白猫办公愈发熟练,三年磨出他的性子,教会他蛰伏。时不时的出差访民让他更深地体会和做到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他看着跟在崔倍和王七身后走进阁楼的女子,瞳孔紧缩。
在她抬眼的那一刻松了口气。
她走出来了。
“当年不辞而别,我很抱歉。”
月章跪坐在下首,捏紧了裙摆。
少卿:“无需抱歉。你能考入大理寺,本官很为你高兴。”
月章想象中的责备和追问都没有发生,他们只是坐在她面前或者上首,关切地看着她。
王七正复验官印文书,十分疑惑,“越氏?月章你不是姓张吗?你婶子家应该也姓张啊?”
他们不问,不代表他们不想知道,只是怕她难堪。
她心下温暖,索性一气都说出来。
“我婶子是临康郡守家小姐的乳母。我回乡后无所事事,也进了县丞府内做丫鬟。有幸蒙夫人赏识,收我为义女,入了户籍,所以更名越章。又教我和小姐一样读书认字,我苦读三年,闻听简拔,想着或可一考,若上天垂怜,能得大理寺一书吏,便是三生有幸,谁知竟考中了主簿。”
楼内几人面上都有放松之色。
幸好,没有受苦。
王七:“那你现在住哪啊?”
月章:“我在附近租了一间屋子,只是白天没人看家,还有些踌躇。”
大猫猫:“不必多思,你从前住的屋子好好收拾出来安心居住即可。”
他微微别过头,“大理寺三年前就新建了一个杂物房,旧的已封存不用了,今番正好打开,作为你居室重新使用。”
“租的房子可雇一仆妇看家,休沐日也可居住。”
月章:“是。大人思虑周详。”
她站起身,走到案几正对面,缓缓拜下,声音清脆而坚定。
“下官大理寺新任主簿越氏,拜见大理寺卿,大理寺丞,司直大人。”
-End-
有个番外明天或后天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