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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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倍远远站在门口，攥紧拳头。画师的手手指修长指甲圆润，此刻还是硌的他掌心发疼。

还是，影响到她了吗？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床边的人影上，只能隐约看到一把乌黑的发婉转垂下。小乌云好像知道他的心事一般，在他头顶跳了跳，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陈拾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里缓不过神来，没有注意身边的王七脸色变了又变，眼下的阴影凝得更重。

陈拾喃喃道，“俺的娘嘞，月章姑娘恁可怜。”

少卿想起牢房里强撑着说“我是帮这些孩子找个好归宿”的鸨母，面沉如水。

季先生叹口气，一针扎下，月章悠悠醒转，见众人神色沉重，心下明白，笑道，“不必忧心，当年鸨母说我体弱给我调理身体，我便知一二。”

又挣扎着对季先生低一低头，“谢谢先生。”

少卿道，“都出去吧，让先生和姑娘谈一谈。”

迎面看到崔倍站在门口一脸灰败，白猫奇异地感知到崔倍心中所想，拍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原因。不要乱想。”

十五、

次日清晨。

少卿：“你有何打算？”

月章：“请大人务必剿灭余党，在此之前，我只求暂住大理寺，为仆为婢。安全之后，我便离开，不辱大理寺门声。”

少卿：“可。那你便去厨房给蔡叔打杂吧。”

王七听说了特意跑来找少卿，捧着一摞文书道，“大人，大人英明蔡叔最近总抱怨说人手不够，月章姑娘一人只怕也干不了那么多活，正好我最近案子不多大人你就让我也——”

陈拾正好端着少卿的早食盒进来，闻声接口，“啊？王七恁上次不是还抱怨案卷太多整不过来嘛？”

少卿：“呵呵。”

王七：“……”

厨房里其乐融融。

在蔡叔来之前，月章已经把桌椅案板全都擦洗了一遍，分外亮堂。连菜刀都洗得锃亮，“蔡叔好，我叫月章。”

在厨房呆了半辈子的蔡叔格外喜欢这个干活麻利一点都不矫情的丫头，尤其是在尝了月章做的菜之后更是笑眯了眼，“好好好。丫头快歇一歇。”

食堂的气氛今天也格外热烈。

“今天的菜真号吃，号像微道不以样。”阿里巴巴填了第三碗饭，陈拾更是吃得热火朝天。“是月章姑娘做嘞？手艺可真好，比俺娘还好。”在拿回少卿的食盒的时候更是证实了这一点，“猫爷连萝卜都吃光了！”

十六、

早饭结束，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干活。

偌大食堂里只剩下寥寥几个杂役在擦桌子，月章在浇花。

一个人影踱进来。月章抬头见是崔倍，忙笑道，“崔大人怎么来这么晚？我特意给你留了饭，”说完转身走向厨房，取出一个饭盒，比少卿大人的饭盒更素净，递到崔倍手中。

崔倍接过，手感温热，知道她是怕凉了所以一直放在蒸锅里，心下一暖，“谢谢你。”又迟疑一下，“我……”

月章站直，深深福下一礼，“多谢崔大人那天接住了我。”

崔倍手忙脚乱放下饭盒将她扶了起来，“不用谢，”语气变得沉重，“你身体怎么样？都是我这个丧门星害的。”

月章正色道，“大人不要妄自菲薄。如果不是大人，我早就掉在地上不知道摔断了胳膊还是脖子了。鸨母黑心，与大人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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