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龙说他慌了,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因为担心台上唱不好所以慌了,可别人都猜错了,医生告诉阿云嘎如果强行上台有可能他的音乐剧生涯就这么断了,嗓子劈了就再也恢复不了了。
郑云龙围着阿云嘎讲了半个小时,可阿云嘎不听话,郑云龙知道每一个舞台对阿云嘎来说都很重要,几乎不管什么舞台阿云嘎都百分之百认真的准备,演唱或者跳舞,直到结束,就算一个镜头都没有,阿云嘎也会付出全部热情准备。
郑云龙心里乱七八糟,他担心他心慌他害怕,可他知道他不能阻止。
反反复复的两天,阿云嘎发烧到40度,整个人烧的有些迷糊,郑云龙几乎是寸步不离,阿云嘎也安心,郑云龙在他旁边他就安心,也能放心的沉入睡眠,整个人不再紧绷,就算是醒着也能完全放松自己。
“你别皱眉了,没事,四分钟左右,我能坚持。”
郑云龙没说话,眼睛不停的看时间。
阿云嘎靠在沙发扶手上给自己找个支撑点,要省省力气等会儿唱歌,“哎,怎么办呢,嗓子好疼。”
“每次一病就这样,不认识我的时候你一个人怎么过的啊,真闹心,每次想起来就心情不好。”
“你怎么又在想那些事了,你又不认识我,而且那时候我还很少病呢,那时候身边没什么人,所以自己也没什么期盼,就自己扛呗,抗不过去就去医院打打点滴就好了。”
郑云龙不知该怎么办了,从自己青春期叛逆期遇到阿云嘎,到现在经历过那么多人,从来没有一个人让郑云龙走着坐着都担心。唯有阿云嘎,还是好朋友的时候他就放不下阿云嘎,以至于有时候放长假他宁可不回家也要拉着阿云嘎去这儿玩儿去那儿玩儿。
“等你好了,我就告诉你一件事,知道你有强迫症,但我就不告诉你,要快点好起来才告诉你。”
“切,你还能藏过我,我还不想知道呢。”
“等一下就彩排了,你再休息一下。”
也许是大家憋着劲儿,都担忧阿云嘎,彩排特别顺利。
直到比赛都很顺利,可阿云嘎明显坚持不住了。经纪人拉住郑云龙在男厕所门口把他骂了一顿。
“有助理陪着去你添什么乱,这种节目你要也走了那新闻就乱了知道不?节目录完了你再去也来得及,又不是要你捐肝捐肾晚了来不及?嘎子就是去打点滴,你这个人平时挺能想的怎么这时候那么倔呢?早晚让你俩气死。”
“我不去我不放心,你瞧瞧他都什么样了?助理知道他想吃什么吗,助理知道他怎么躺着舒服吗?什么狗屁节目老子不上了不行?别说肝儿和肾了,就是他要老子的命,脑袋老子也马上给他!”
“那你想想嘎子啊,他多想留在这里啊,这个节目多好的机会,我不强求你走流量的路线,但是该顾及的场合就要懂得取舍,你要是也走了,后面节目你们这一组就相当于开了一半的天窗知道吗?而且是嘎子和我说让你留下来。他希望你能留下来帮他等结果。”
“艹,”郑云龙砸了下墙,“车来了吗?”
“马上。”
“我去扶嘎子。”
经纪人似乎找到了和郑云龙相处的好办法,只要说阿云嘎希望他怎么做他就会乖乖听话。不然还真是难搞。
郑云龙转个头就把第二名这件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下班后直奔医院,阿云嘎还在烧,但是稍微降了一点,郑云龙气喘吁吁的坐在床边,拿出体温计给阿云嘎量了量体温,皱眉,“怎么还在烧?”
“他们呢?”
“我让他们回去了,除了我谁能看好你?上厕所不?”
“想上厕所。”
俩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完了又笑,阿云嘎笑的眼尾上翘,“可憋死我了,但是让助理帮我拿着点滴我就觉得我自己尿不出来,快快快。”
“我特么就知道你丫又给我整幺蛾子呢,吃饭没?”
“吃是吃了,但是感觉没胃口,喝了点点粥。”
郑云龙一手撑着阿云嘎,一手拿着点滴,“希望明天能好一点,你这都是那几年留下的毛病知道吗?”
“知道了,你怎么这么能唠叨。”
郑云龙没理他,给他压着羽绒服看着阿云嘎放水。
阿云嘎突然想起,“你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吗?”
“早上吧,你睡着没醒的时候我妈给我打个电话问你怎么样了,然后你转身叫了我一声估计我妈听见了,然后就问我是不是睡在你房间,我也没否认。她有那么几秒没说话,我估计她可能是猜到了一点。”
阿云嘎其实没有和母亲相处很多时间,他还没有彻底懂事母亲就走了,对于和母亲相处这件事情他什么意见都没办法发表,他想了想,“大龙,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妈妈的个性你家人的个性你最知道了,如果阿姨真的接受不了我可以等没关系,实在不行......我......”
“说什么呢,想都别想,你要是敢扔下我撤了我就从这儿跳下去,况且我妈没说什么,知道你病了就让我照顾好你,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我觉得她就算揍死我也不会动你一个手指头的,不过我觉得我有必要改变策略了,到时候你要配合我,行吧?”
“你又想什么馊主意了?”
“管它馊不馊,管用就行。”
病房里面有别人,郑云龙把病床间的拉帘拉上的,坐在床边看阿云嘎小口小口的喝水,“听见你肚子叫了,是不是饿了?”
“肚子空空的,但没什么胃口。”
“那睡一会儿,输完液我们回酒店。明儿再来。”
“嗯……你和助理换房间了没?”
“换了,我能不换吗,别人看着你我不放心。”
事情真是巧到不能再巧,阿云嘎的呼吸刚刚平稳,郑妈妈的电话又来了。
郑云龙简直头大,但也不想去外面接,他伸手握住阿云嘎没打点滴的手接起电话,“喂?妈?”
“你录完了?在哪里呢?”
“在医院呢,嘎子严重了,高烧40度,我这会儿在医院陪他。”
“助理呢?”
“助理回酒店了,我等他输完液在和他一起回酒店。”
郑妈妈一时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今天上网溜达了溜达,看到一个奇怪的帖子,上面说……”
“说什么呀?”
郑妈妈突然停住了话头,又停了几秒,才说,“没什么就挺有意思的事情,我估计你也听说过,对了嘎嘎怎么样?”
“现在睡着了,等录完下一期估计有几天假,我回趟青岛看看我美丽的妈怎么样?”
“不用不用,妈妈有空去上海看你。”
“我最近一直在北京,我回去看你,你来北京住都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我住酒店,你在你的酒店给我开间房不就行了?”
“我……”郑云龙咬了咬牙,“我不住酒店。”
“那你住哪里?”
“我住嘎子那里。”
郑妈妈咔一声挂了电话,郑云龙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缓缓的呼了口气,抬头看了眼还在睡觉的阿云嘎,内心有点迷茫不安。
一直以来有什么事他懒得想就扔给阿云嘎,可这件事,需要他自己努力给两人寻找一条出路,翻过一座大山。自己的母亲神经有多敏感他知道,他也知道母亲从来都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人,可母亲也是很固执的人。他想着就算是揍他一顿也行,别伤害到阿云嘎就可以。
他想了想,给母亲发了条微信,他不能认输。
妈,你是不是知道了?对不起。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突然……嘎子个性很好,还很努力,从大学开始就一直带着我,我也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想是不是因为在各方面习惯了和他一个宿舍才产生的错觉,可是结论是,不是。我甚至不敢告诉他,我怕他知道了就远离我。他很在乎我这个朋友,远离我他肯定也会很难受。我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就让您知道,可我实在是走不出来了,最近我一直活在矛盾中,我觉得我天天在他身边又卑鄙又开心又踏实,但是我怕他知道了讨厌我……妈我不知道怎么和您说,总之,我可能真的改不了,您可以先不管我吗?也许等我想通了,我就退到他身边继续当他的好朋友,可我现在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我长大了,这些年也在社会上见识了这样那样的人,我不奢望您能马上就支持我,我只是希望您和爸爸不要着急否定我,行吗?
郑云龙心里有点愧疚,他知道这么糊弄自己的母亲不好,可是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阿云嘎一直强调要他不要伤害家人,可世上难得两全法,父母的思维一直是顺应着社会大多数人们内心坚持的伦理,一下子怎么能变过来。他不知道母亲要怎么看待他这条微信,他想了一个办法把阿云嘎先放在是非圈外,就算他妈要找他算账也不至于中伤阿云嘎。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阿云嘎最后一瓶点滴快输完了,郑云龙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有些不敢打开。做了一下心理建设,他才点开那条来自母亲的微信。
母亲说,好,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你不要告诉嘎嘎,不要冲动,有什么想不通的跟妈妈说,他这么些年不容易,我看得出来他把你当很重要的人,你千万不要冲动。
郑云龙眼眶发红,打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什么也没说,只发了几个字。
我知道,谢谢妈妈。
郑妈妈没再回他,郑云龙手里握着手机微微的松了口气,手无意识的摩挲手机边,他知道直球是对的,母亲的微信让他的心里有了一些底气。
他心里对母亲说,对不起妈妈,可是我是真的......
打完点滴回酒店躺了一天微微好了些,但是郑云龙也寸步不离的守着,阿云嘎生病的时候他见识多了,就怕反反复复。
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开始各种不舒服,阿云嘎睡的不安稳,整个人鼻子不通气嗓子疼得厉害,然后喉咙火辣辣的,他似睡非睡的翻了个身,被子也让他卷一边去了,郑云龙无奈的起来把被子揪出来给他盖好。
郑云龙睡不着了,阿云嘎到目前为止没这么病过,打完点滴了还拖拖拉拉的不见好,郑云龙又想起郑妈妈的电话,又想到了以后,想到了从前,他悄悄的呼了口气,有的时候他真的是头脑非常的清醒,他知道妈妈爸爸爱他就算他怎么样爸妈都不会真的为难他,只要他选择的路是正道。所以他才敢硬着头皮和自己的妈坦白。
他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笃定的坚持一件事情,从小他就不是个非常非常执着于某件事的人,也可以说也没什么事情能让他坚持,直到遇到阿云嘎,他慢慢的被阿云嘎这个人的人格魅力吸引,然后他开始坚持他的音乐剧,到现在有了一定的成功,阿云嘎是他的贵人,只要是阿云嘎参与的事情,郑云龙总是会收获比预期多很多的惊喜。
再看看身边睡的不怎么安稳的人,郑云龙简直脑仁儿都疼死了,“这么大个子不担病呢怎么,哎……能替你难受就好了。”
郑云龙一边心疼阿云嘎一遍胡思乱想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手还紧紧压着被子,怕他翻身被子敞开着凉。
不知道睡了多久,郑云龙让阿云嘎的咳嗽声给吵醒了,他皱了皱眉觉得声音不太对,打开床头灯把人翻过来,阿云嘎睡梦中咳嗽了一半觉得有人在打扰他,搞得他咳不出来很难受,伸手一挥就是一巴掌,还挺用力,郑云龙让他打的一懵,无奈死了,但是又不能怎么样,阿云嘎明显咳嗽声音带着“空空空”的那种声音,还带着回声,这一定是气管里或者肺的问题。
郑云龙起身穿衣服,然后拍拍阿云嘎的脸。
“嘎子?嘎子?”
阿云嘎不耐烦,整个人有点暴躁,他知道大龙在旁边,下意识的耍赖,“干嘛啊,好烦啊,让不让人好好睡觉!我还是个病人呢!好烦啊!大龙大龙,把他拖出去!”
“拖什么拖,你听听你咳嗽的这个声音,起来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去什么医院,才从医院回来去什么医院,不喜欢医院,不想去医院,郑云龙你烦不烦啊,我要睡觉!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困!”
郑云龙应付这种场面不知道多少次了,可能阿云嘎从小到大也没耍过多少次赖,所有不配合的次数全部献给了郑云龙,自从认识郑云龙,阿云嘎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动不动就想给他找点难题,然后转个身背对郑云龙就开始刚,然后自从两人坦白之后,阿云嘎竟然开始偶尔对着别人也拉个小声,郑云龙要气死了,偏偏又不能把他怎么样。阿云嘎返璞归真的行为还挺好的。
阿云嘎翻了个身,“关不关灯啊郑云龙你真的好烦,我是个病人!咳咳咳咳咳!”
郑云龙没办法,只能强行把人拉起来,开始一件一件的把衣服递给阿云嘎让他套衣服,阿云嘎终于被他整精神了,看了眼,“你下巴怎么了,怎么那么红?”
“刚才有一个人给我一巴掌。抬胳膊。”
“谁啊?”
郑云龙瞪大他铜铃一样的眼睛,“你说是谁,叫叫不醒,撒娇耍赖骂人还给我一巴掌。”
“啊?是我呀,啊哈哈哈哈哈,我不是被你烦的么,大半夜的你折腾啥?”
“切,你听听你的声音,真的不想唱歌了以后?快穿上咱们去医院,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真是的。抬腿,蹬!我是不是欠你的,你现在怎么衣服都不会穿了?”
“没劲儿……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哎呀,歪了,太难受了,我现在感觉脑袋不是我的脑袋了,闷得慌,嗓子也好疼。”
“你快闭嘴吧,你瞧瞧你声音变成什么样了!啊,等你好了我一定打你一顿。”
“那不好了。”
郑云龙气死,“我决定现在就打你一顿!”
阿云嘎软绵绵的被套上羽绒服,噘嘴并且无辜眨眼,往床边上一瘫,“你下得了手吗?我都病成这样了。”
郑云龙,“……”,特么的。
俩人没惊动任何人,医院的值班医生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告诉他俩先消炎,然后又乱七八糟的开了一大堆点滴。
阿云嘎都绝望了,“大龙我能不能不输液啊,真的,手都肿了。”
郑云龙能不知道他手肿了吗,可是没办法,“不行,你这再拖就不行了,先消炎嗓子能好一点,你听听你咳嗽那个动静,明天我们在做全面的检查。你输着液睡,让他们上套针,这样就不怕滴完了没看到了,你也不用再被扎,我换瓶子就行了。我盯着。”
“想回家……”
“你明天要是检查了没事,我们就回北京,要是不行就老老实实在长沙呆着。不要耍赖!”
阿云嘎自己也知道肯定是需要治疗了,但是郑云龙在他就想给他整整难题,不想配合。自己完全不觉得不好意思,想想看他阿云嘎和谁叽歪过?郑云龙偷笑去吧。
阿云嘎爬上病床乖巧躺好,等护士给扎针,郑云龙牙痒痒,看他那个故意装乖巧的表情真的很想暴打他一顿,忙到死简直。
阿云嘎还是有一点点发烧,医生给开了退烧的药,不一会儿阿云嘎就睡着了,郑云龙拿手机在旁边玩儿,一边看着点滴,到最后一瓶的时候他才能眯一会儿,阿云嘎睡了一半挣扎着醒来,“大龙你上来咱俩挤挤,不睡怎么行。”
“没事你睡你的瞧你眼睛都挣不开了,一会儿这瓶完了我得换另一瓶还得起来,你乖乖睡,闭眼。”
阿云嘎听话闭上眼,把没输液的手伸出来,“那给我手,我握着睡,我特么的真的是很讨厌医院这个地方了。”
“行,快睡。明天会好些。”
哪知道天快亮的时候阿云嘎就开始疯狂的咳嗽,咳的睡都睡不着,一阵儿高过一阵儿,就跟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了似得,幸亏三张病床另外两张空着没有别的病人,郑云龙急死了,起身要找医生去,阿云嘎一把抓住他。
“我不想一个人在这儿待着,你帮我拿吊瓶咱俩一起去,要不你就别去。”
郑云龙又按了遍铃,过了快三分钟,护士才睡眼惺忪的推开门,有点不耐烦,“怎么了?”
郑云龙忍了忍心里的火气,“他咳得不行了,现在检查不行吗?我怕他太严重。”
“检查要等医生上班,现在值班的医生也没办法检查除非你们挂的是急诊,你们挂的是门诊,来张嘴我看看。”
阿云嘎张嘴,护士拿了一个小手电筒看了下,“没事,一般病人都是晚上咳嗽的厉害,打完这些点滴会好很多,等等吧,医生8点就上班了。”
郑云龙往前走了一步,被阿云嘎拽住了,“谢谢。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郑云龙看了下表,6:40,心想就一个半小时了,等就等等吧。
可他也没想到,第二天一系列检查完以后医生直接下了住院通知,肺炎。
郑云龙转身就往外冲,阿云嘎软绵绵的抓住他,“别冲动别冲动,这也不是人家的错,我们来医院就晚了。我现在一点儿劲儿没有你冲出去谁管我啊。”
“艹,我特么气我自己,你都咳成那样了,我硬是没反应过来,真特么混蛋。”
“好了好了,别气别气,我们回病房,一会儿还有点滴呢。没劲儿,医生也不让吃东西。”
“我先送你回去,然后看看有没有单人间弄一个,三人间一会儿再住进去人你不是不得劲儿么?”
阿云嘎点点头,不说话了,他嗓子太疼了,也没想到自己直接转成了肺炎。
“你青霉素还过敏,真是……”
阿云嘎用眼神让他闭嘴,实在是觉得郑云龙叨叨起来真是要了命了。
郑云龙搞定一切回病房还在自己和自己生气,等经纪人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忘了告诉经纪人了。
“你俩这大早上的去哪儿野了,阿云嘎还没好呢吧?!”
郑云龙看阿云嘎闭着眼睛以为他睡着了,压低声音说,“在医院呢,昨天半夜嘎子突然咳嗽的厉害我就带他来医院了,现在住院了。”
“住院?!”对面传来了假声男高高天鹤的尖叫,“怎么住院了?”
“转成肺炎了,艹!”
“我去!那现在呢怎么样?”
“现在在打点滴。”
“那我们一会儿过去。”
“行,过不过来都行,我在这儿守着呢,你们要是过来,把嘎子的保温杯拿来,顺便帮我把充电器带过来手机要没电了。”
阿云嘎输得药里面有让人渴睡的成分,所以没过多久就真的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床边围了一群人。
哑着嗓子叫唤,“嗬!咋都来了?!”
大家集体翻了个白眼,旁边郑云龙还是情绪不怎么高的样子,熬了两晚,困蒙了。
蔡蔡拿过保温杯,拧开看了看发现里面没水了,自动自发的就打算去给他打杯水,边往出走边回答他,“听说你都住院了,大半夜的人就跑了早上去找你你们俩都不开门,搞得我们以为你们俩带病晨练,这是什么样的精神呀。”
“怎么样现在?”鞠红川看了看打的点滴。
“感觉好些了,比昨晚好。”
“还得看下午怎么样,一般都是下午比早上难受。”
护士敲门进来,“来个家属拿下化验单子。”
郑云龙蹭一下就站起来了,被鞠红川按住了,“我去吧,你一晚上没睡,等会儿我们看着,你眯一会儿。”
郑云龙有点迷糊,也没反抗,又坐下了,把椅子又往阿云嘎的床边拖了拖,鞠红川出去了,郑云龙眼里都是红血丝,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回头看阿云嘎冲他招手,他想也不想的就拍拍然后嘴里嘟哝了一句“一天到晚啥话都不听”,然后脑门杵在阿云嘎的病床边打算一秒睡过去。
“卧槽。”高天鹤的脑袋嗖一下就伸过来了,“卧槽!瞧瞧我发现了啥?!你俩这藏得可够深的啊。”
郑云龙让吓得一激灵,“**你要吓死我吗?你怎么还在,你不是去拿化验单了吗?”
高天鹤无语,“你这得困成什么样了,川哥去拿了啊!你跟我说说你俩到底咋回事?”
“不行了我要睡了,你让嘎子跟你说。”
高天转头看一脸无辜的阿云嘎,“你说,你刚才睡饱了。”
阿云嘎抬起打着点滴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嗓子疼不能说话。
高天鹤好歹和他俩相处过三个月,怎么能不知道有些人就会在关键时候装听不懂,装不能讲,装自己不是地球人什么都不懂。
“行吧,其实想想也算情理之中,第一期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俩不对劲真的,眼神儿都不一样,温柔的能把寒冬腊月的冰雪都融化,啧啧啧,你俩啥时候?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对你俩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你俩这种相辅相成的情谊简直是太让人羡慕了,真的,我现在感觉就像一直以来放在心上的一个疑问有了令我满意的答案真的,你俩在一起让我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啊,果然如此,没有人比你俩更有格调有胆量了,你们放心,就冲你们这份十年了都不腻,至死不渝的灵魂兄弟,哥们儿到死都支持你们!你们以后大发我给你们当花童!”
郑云龙简直要给他跪下了,握着阿云嘎的手揉了揉眼睛,“尼吗……高天鹤你这个文采真是让我佩服的睡都睡不着,你是怎么做到一张嘴想都不用想就这么大一串儿的?”
“母胎优秀。”
“行吧,你想知道啥?”
“就……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最后一期,就你哭的稀里哗啦止都止不住的那一期,我就因为说了个再见嘎子然后他就把我甩墙上了。家庭暴力。”
阿云嘎转头瞪他,郑云龙相当不要脸的假装没看见,“虽然那天晚上我们相互沟通好了,但是我的背紫了一大片,第二天嘴还肿了,你嘎子哥发脾气真可怕。”
“我去……我好像知道了什么。”高天鹤转头看阿云嘎,阿云嘎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个彻底,不安的动了动腰,从被窝里伸出脚狠狠给了郑云龙一下,差点一脚把郑云龙连带椅子都踢翻。
高天鹤目瞪口呆,“我擦,我好像又发现了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郑云龙偷笑,接收阿云嘎和蔼(si)的(wang)瞪视。
“卧槽,嘎子哥,你这颗好白菜怎么……”
郑云龙瞪他,“你再多说一个字?”
“行行行,所以现在是全垒?”
阿云嘎实在忍不了了,“年纪不大懂的还挺多。”
“那是,我各方面的知识都非常丰富。”
郑云龙插嘴,“行了别叨叨了,让他休息会儿,有什么想问的,来问我,我。好吗?”
高天鹤还没说话,蔡蔡推门进来,“问什么?”
“没什么。”郑云龙坐回去,趁蔡蔡关门的时候小小声的对高天鹤说,“目前就你知道就好了。”
高天鹤点点头,其实在内心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放开嘎子哥啊。垃圾。
蔡蔡丝毫不惊讶,“哟,这双手合十,表情圣洁?祈祷?”
高天鹤在旁边看戏,阿云嘎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然后郑云龙刚要开口,蔡蔡又开口了。
“怎么着,打点滴不管用,你俩开始传功了?管用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卧槽,郑云龙,快给我把他弄出去,我不能大笑,卧槽嗓子好疼!哈哈哈哈哈哈。”
高天鹤,“……”
郑云龙握着阿云嘎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行行行,所以现在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