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第三章：别掩饰了

严浩翔呆滞的躺在病床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好像在想些什么，也好像在回忆什么。

当年，他看到自己的男孩突然对他冷漠起来，甚至有时故意不和他说话，远离他，心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严浩翔多次质问过贺峻霖，为什么？但贺峻霖一直没给过他明确的答复，但似乎每次都在暗示，他想离开他了。严浩翔气不过，干脆故意和暗恋他的女生制造暧昧给贺峻霖看，每次都想欲擒故纵，让他感受到不安和心痛，安全感低到一定程度时，再故意把人捞回来，可那人儿却不按设定来，每次都捞了个空。直到那次严浩翔看到贺峻霖跟别人从酒吧里摇摇晃晃的走出来，彻底失望了。

他认为是贺峻霖对他撒了谎，没有履行和他的约定，没有和他到最后。但是哪怕贺峻霖的痛苦被他看到过一次，都不可能会发展成现在这样。每次对严浩翔冷淡后，一个人时，贺峻霖的手就仿佛不受控制般一次又一次狠狠的落在脸上，他要使自己麻木，更控制好情绪，不能露馅。在严浩翔每次步步紧逼的质问他时，他不敢直视对面人的眼睛，哪怕多次把他逼到忍不住想要喊出来真相的时候，他还是咬着牙把话咽在了肚子里，他次次逃避，只能暗示严浩翔自己想要退出了。在几次与严浩翔的偶然相遇中，他总会看到另一个女生的身影，两个人相聊甚欢，甚至有时会刚好撞见自己的男孩对着她傻笑。他来不及给严浩翔反应，以最快的速度转身，飞速的跑，让风把自己不甘的眼泪吹回到眼睛里，防止它不听话的奔涌出来，所以严浩翔才每次都找不到他。直到有一次他实在受不了，找朋友去酒吧一句话不说的喝了个烂醉。哪怕朋友求着他有事就讲出来，他也只是笑着摆摆手，只不过那个笑确实让人心疼。

………

贺峻霖从医生办公室回来了，在门口徘徊，迟迟不进去，突然门被打开，他吓了一跳。贺峻霖一抬眼，刚好就对上严浩翔那双早已深沉的眼眸，他极力调整自己的状态。

“贺儿…”

“你…你好，你认识我？”

严浩翔听到面前这个人的回答后，所有打招呼的思路全被截断，脑海已经空的不能再空了。贺峻霖怕自己忍不住，先一步回了病房，经过他的时候还不忘对他礼貌的笑一笑，但这一笑是真的有些僵硬，也就只有严浩翔看不出来了。

他还没意识到人已经回了房间，一切就像是梦，恍惚冲破了大脑，他有些瘫软的倚靠在墙边的扶手上，眼神犹如空洞。他不信，严浩翔冲着医生的办公室飞奔过去，一进门就开始拉着医生的领子问贺峻霖为什么会失忆，他为什么不记得自己。直到刘耀文来医院找严浩翔，看到了这一幕，这才把严大队长拉回了理智…

医生被这一出整的也吓坏了，差点以为他是从神经科跑过来的，出于职业素养，他没有把前者来这里的事情说出去。见怪不怪了，毕竟不是只有贺峻霖一个病人来提过这种事了。

丁程鑫也跟刘耀文一起来的，因为停车耽误了时间，于是比严浩翔他们早一步来到了病房，没看到严浩翔，却看到了另一个人，他看着昔日那个活泼好动的小孩此时正安静的望着窗外，不由得心头一紧，突然开始紧张，想说出口的问候卡在喉咙里。这个孩子变化实在是有点大，三年前活泼好动的贺峻霖老是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但现在站在面前的人，一言不发，安静的有点让人害怕，这也让他非常不适应。

贺峻霖感受到了身后有人，转过身去，看到的不是严浩翔，他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紧绷了一根弦，和三年前的人相比，面前这个哥哥好像没怎么变，但他也有点不知所措，想继续伪装失忆，又怕他看透，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贺儿…好久不见”

“您认识我？”

丁程鑫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套，纵然会觉得不自然，还没说完，那两个人就回来了，他注意到贺峻霖听到脚步声后掩盖不住的慌乱。他贺峻霖能骗过任何人，但终究还是在他曾经最亲的哥哥面前漏洞百出。丁程鑫没拆穿，只是暗地里观察贺峻霖，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只是几年时间就变得不再天真，那五年了，他的向横呢…

严浩翔还是无法接受，叫刘耀文和丁程鑫陪他一起去外面透风，丁程鑫没答应，只偷偷的在刘耀文耳边嘱咐了一句，让他多拖延时间。刘耀文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丁程鑫坐在严浩翔的病床上，把他和贺峻霖之间的帘子拉了开，贺峻霖没敢看过去，侧躺着，把头偏向了另一边，背对丁程鑫。见状，丁程鑫笑了笑。

“小贺，这么做何必呢？不会两败俱伤吗”贺峻霖没回应。

“背对着我，脖子上的筋都绷紧了，既然能听到就别掩饰了”

贺峻霖还是没放弃“您说的我真听不懂，对不起，我确实真的不认识你。”

“别装了，霖霖，你什么样严浩翔他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了解你，在我面前就别掩饰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聊聊”

语毕后，随之而来的又是一段安静

“哈…还得是你啊…林，噢不，现在应该是得叫你阿程哥了吧”

第四章：纸包不住火

医院的天台，严浩翔望着远方的天空，他问刘耀文“他肯定会恨我的吧？”刘耀文看着眼前的人，往日威风凛凛的刑警队队长好像把他的利刃全都消磨了，他的眼神现在是那么惆怅，深邃。

“回答我”

“会吧…也可能不会？”刘耀文看着严浩翔的表情，生怕自己说错话，但好像无论怎么说，严浩翔始终黑着脸。

“贺峻霖失忆了…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刘耀文试探性的问他。“那就再认识一次”严浩翔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鸟，眼角附上了一层雾。

同样是看着天，病房内的景色确实要比顶楼压抑，丁程鑫和贺峻霖一起站在窗边，谁都想说话，但谁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还是贺峻霖忍不住先开了口：“阿程哥，三年了，大家都还好吗”丁程鑫自然知道他的目的不是自己，于是直接把贺峻霖最想听的事说了出来：“严浩翔自从你走了以后，每天都疯狂工作，连他自己身体吃不消都不在乎”

“傻子…对了，你和向…”

“没见过”丁程鑫先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听起来稳得很，但飘忽不定的眼神已经把他的内心暴露了个透。

“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懂，当初你们俩好的跟一个人是的，为什么就…突然分开了”

“我也不懂一个问题，为什么当初你就这么坚信严浩翔不会选择你”

“我…”丁程鑫一个反问把贺峻霖问懵了。

“有些事情连当事人都解释不清，那真相应该就不重要了吧，你说呢？”

贺峻霖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只好轻叹了口气。丁程鑫问他：“铁了心要离开他了？”贺峻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以严浩翔的性子来说，你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了，他肯定会无论如何都要再把你护在手心里…峻霖，纸包不住火的”

“那就等火蔓延上去再说吧…”

白色的落地窗前，少年手中端着咖啡杯，看着远处医院天台上的两个人，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马哥，看什么呢”

马嘉祺一哆嗦，差点被口中的咖啡呛到 “好家伙，宋亚轩你走路都没声儿吗”

宋亚轩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随后踮起脚尖往窗外看了一眼，突然一个踉跄，笑意全无。“你看，像他吧？”天台上的那两个少年穿着干净的校服，有说有笑。宋亚轩把手中的资料放下，趴到窗前仔细的看着，回忆着。

几年前，同样干净的两个少年也在天台玩闹过。

“刘耀文你犯规！把薯片还我！”

“是吗？证据拿来给我看”

“哼，卑鄙，不就是一包薯片吗，我还就不要了呢，长大我能再买一百包！”宋亚轩皱着眉头，把头偏向一边，不搭理刘耀文。刘耀文见状不但没慌，还故意把头靠过去逗他玩，然后偷偷的拆开包装袋。

“宋亚轩，你闭下眼睛”

“干嘛？”宋亚轩不耐烦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一点充满奶香味的凶。

“有好东西给你”

宋亚轩半信半疑的把眼睛闭上，等待着他口中那个所谓的好东西，正在气头上，忽然唇瓣感受到了淡淡的咸味，薯片！

“好吃吗？”刘耀文看着面前的男孩奶萌的吃着薯片的样子，吞了下口水。

“你说呢，我买的能不好…”

薯片还没吞下去就又有东西堵住了宋亚轩的嘴，和刚才薯片的硬感反差极大，就像是棉花一样软，还甜甜的，让人很容易就会沦陷…

正在回想中沉侵，突然来了通电话，打破了宋亚轩的思绪。“亚轩，学校来的电话”马嘉祺看了一眼，就把宋亚轩的手机递给了他。

“喂？老师？”

“亚轩啊，教授走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心脏病犯了，没来得及就…嗐，下周三的葬礼有时间的话记得回来参加”

“好…”宋亚轩心情又低落了几分，曾经教授给过他的温暖宋亚轩一直记得，这次葬礼，他必须去。

跟马嘉祺说完后，就开始收拾回去的行李，即使他知道，这次回去一定会走过曾经的路，看到曾经的风景，想念曾经的人…

葬礼当天，雨下的很大，还未开始时，宋亚轩蹲在地上慢慢的看着树叶被打落到地上的水洼里，一片…两片…突然，水洼中映出的画面让宋亚轩的心猛地一颤。

刘耀文左手拿着花，右手撑着伞，漫不经心的从墓园里走过，突然，花离奇的脱了手，掉到了地上，他赶忙俯下身子去捡。抬眼间，刚好看见水洼里熟悉的眼神。刘耀文的动作僵持着，始终不敢起身，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当年的回忆一瞬间全涌上心头。

S国，张真源站在植物架旁细心地打理着新买回家的水仙，精致的手指轻拂过细嫩的花瓣，显得面前的男孩如此温柔。植物架上各种各样的水仙在各种各样的花盆里，却毫无杂乱感。张真源偏爱水仙，原因应该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同样在S国，贺盈坐在饭桌上，听着电话里母亲的唠叨声，嘴里叼着没喝完的一袋酸奶，手也没闲着，熟练的操持着菜刀，十多分钟就做出了好几盘美食，随后愉悦的追起了剧。贺盈偶然间看到了一个刻着“YHX”的盒子，突然想到了表哥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小盈，如果有一天一个叫严浩翔的人找到你，问关于我的事情，一定要说你不认识我。”

“为…好吧。”本来贺盈好奇想问问的，但是一抬头看到贺峻霖那双带着层雾的眼眸，她顿时说不出话。

她给贺峻霖发了信息“表哥，你上次来的时候把盒子落我家了，记得过来拿。”

“我回国了，那个盒子，先放你家，我回去再拿。”

“不是我说你，好端端的回国干啥？唉，记得早点回来。”

“好”

贺峻霖坐在病床上，眼角露出了久违的快乐，这也让贺峻霖暂时擦净了心中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