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托利亚上辈子很喜欢看德拉科打魁地奇,虽然有时候看不太清每一个动作,但是他打魁地奇的时候特别好看,笑得特别开心。
入学之后,阿斯托利亚每次都会安安静静地坐在球场边,看的德拉科在上面翻滚,飞来飞去。
那一头原本用发胶粘地严严实实的金发,在狂风里柔软下来,碎发散落在眼前,挡住水光凌凌的灰蓝色眼睛,光影交错,一次又一次地把阿斯托利亚心甘情愿地吸进那个深渊。
眼看德拉科训练快结束,阿斯托利亚会从口袋里掏出小梳子,把自己被风吹乱的刘海梳顺,捋一捋有些褶皱的外袍,等在他落地的那个地方。
德拉科心情好的时候,会和阿斯托利亚他们打个招呼。
潘西自然地走在他身边,递水擦汗,听他眉飞色舞的自己有多厉害。
达芙妮会在旁边附和几句,每每都能说的德拉科很开心。
唯独阿斯托利亚安安静静地跟在旁边,要不是距离近,根本都不像是一个圈子的人。
她不太敢主动和的德拉科说话。
她怕自己说错话,更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脸红。
有一次天气很差,狂风暴雨。
那天德拉科刚输了比赛,输给他最讨厌的哈利波特。
比赛结束之后,他就抓上扫帚,一个人冲进雨里,在雨里练了很久。
潘西他们受不住糟糕的天气,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达芙妮也要拉着阿斯托利亚回去,她身体本来就比较弱,这么恶劣的天气根本不应该呆在室外。
但是阿斯托利亚假装顺着达芙妮,回了寝室之后自己又偷偷溜出来。
偌大的球场,就只有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两个人。
雨水唰唰唰下个不停,视线模糊到几乎连人影都看不清。
但是阿斯托利亚还是举着魔杖坐在那里,瘦弱的肩膀在风雨里显得尤为单薄。
直到后来,她魔力消耗殆尽。
为了德拉科下来的时候她还能够为他撑伞为他清理,她只得选择撤去自己身上的魔咒,就在雨里淋着,雨水顺着下巴一滴滴往下坠落,滚入衣服里的感觉冰冷刺骨。
但是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特别明显,一下一下撞击自己的胸膛。
这里只有她和的德拉科两个人,虽然,虽然距离有点远。
等德拉科下来的时候,阿斯托利亚几乎已经神志不清。
不过她还记得赶紧整理一下仪容仪表,把自己清理干净,梳一梳头发。
她匆匆小跑向的德拉科,德拉科闷闷地低着头不看他,回头看向球场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斯托利亚费力地用魔杖支起一个雨棚,伸长了手,为比她高出许多的德拉科遮风挡雨。
但是德拉科甚至没有转过头仔细看她一眼,没有发现她小脸异常通红。
直到她感觉自己实在撑不住,鼓起勇气拉了拉德拉科的袖子。
“回去吗?德拉科。”
心情不佳的德拉科闷不做声,抚开了她的手,扭头钻进雨里快步离开。
只留下阿斯托利亚一个人慢吞吞的朝着城堡走去,到最后几乎支撑不住,被达芙妮捡到送到医疗翼去。
而现在。
德拉科就任凭阿斯托利亚拽着他的袖子,他们俩走得最近。
就连原本走在他身边的两个大高个,原本最亲近的潘西,都落在了后头。
潘西目光复杂地看着前面两个金发,似乎他们天生就应该站在一起,她心里有些堵,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冲上去拉开他们。
达芙妮暗暗拍了拍她的手,满脸都是关心。
潘西咬着嘴唇,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好歹能听到他们说什么,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达芙妮落后潘西一步,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若有所思。
阿斯托利亚和德拉科顺着楼梯一节一节往上走,走廊的火炬当他们靠近,才一盏一盏亮起来。
德拉科甚至为了让阿斯托利亚能一直拽着他的袖子,特地放慢了脚步。
阿斯托利亚一路低头看着那节她拽着的袖子,闻着德拉科身上的雪松香气,神情恍惚。
“喂,地上是有什么宝贝吗?你能不能抬起头?”
德拉科站在高一节的台阶上,扯了扯袖子,偏偏又控制了力度,不让袖子从阿斯托利亚手里抽出来。
阿斯托利亚一抬头,就撞进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眸里。
俩人视线交汇,似乎身边的一切都消失了。
但那又几乎只是一瞬间,德拉科立马红着耳朵挪开了视线。
阿斯托利亚踏上德拉科所在的那一节台阶,再次扭头看了他一眼。
俩人差不多高,不像是上辈子,阿斯托利亚需要一直抬着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阿斯托利亚终于回过神,松开了袖子,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先德拉科一步走到前面的走廊。
“晚安,马尔福。”
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过拐角,消失在前面的女寝楼梯上。
德拉科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意识到刚才阿斯托利亚又叫了他马尔福,立马沉下了脸。
后面跟着的布拉克高尔一个没注意,就撞到了他身上。
德拉科翻身踹了他们俩一脚,怒气冲冲离开。
布拉克和高尔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高尔最终为了保护怀里失衡的饼干,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布拉克砰地一声,整个人趴在了高尔身上。
潘西看着德拉科离开,拉着达芙妮也走上了女寝的楼梯。
她压低了声音问达芙妮,“那个邓布利多到底怎么回事?”
“她很厉害。”达芙妮话里有话,神情露出了些许玩味。
公共休息室里气压有些低沉,只剩下几个高年级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此时的扎比尼从外面回来,仰着笑脸挨个打招呼,却被敷衍了一番。
他意识到不对劲,走向熟悉的法利级长。
而这时候,斯内普怒气冲冲地冲进校长室。
阿不思难得地面色沉重,甚至没有为他倒一杯热茶。
斯内普深深吸了一口气,面露嘲讽,“就因为她是邓布利多是吗?你要亲手培养出下一个黑魔王吗?!一个姓邓布利多的黑魔王,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拉长的音调隐约可以听出一丝丝压抑的颤抖。
“她不会的。”
许久,阿不思才轻轻反驳出声。
“不会?!你不觉得,她和当年的……我……有些许相似吗?!你不觉得,她!几乎!和那个人!一模一样吗!她才一年级!”
阿不思双手交握在桌面上,看着斯内普这个样子,他反倒尤为冷静下来。
“我从来不认为,你会变成汤姆。就像我相信利亚,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
“因为爱!又是这个陈词滥调!难道为了爱就不会做出……”
斯内普闭上了眼,一个个字从牙缝里往外挤。
“就不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吗?!”
“西弗,为了最终的胜利,我们必须付出代价。”
“哼,那我就拭目以待。”
斯内普扭头冲出校长室,长袍在身后划出弧度,沙沙作响。
月光顺着校长室高大的落地窗,直射进来。
一旁的墙上是阿斯托利亚长大量身高的一道道划痕,另一边,是阿斯托利亚反复翻看的童话书,不仅有巫师世界的,还有不少是麻瓜界的。
角落里,一箱子儿童玩具,已经落了些灰。
有些是魔法界的玩具,感觉到阿不思看过来,其中一个小猫玩偶还晃动了一下尾巴。
而更多的,是那些麻瓜玩具,它们已经老旧了,但是每一个都很完整,没有一点破损。
阿不思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向一旁已经垂垂老矣的凤凰福克斯。
手指轻轻抚摸,激起一串烟灰。
“涅槃才能重生。”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斯内普一个人走进魔药教室,一步一步走向讲台。
讲台边放着的是投影仪,他是霍格沃茨唯一一个用麻瓜科技教学的教授。
但是几乎没有人关注这一点,它和用魔杖变出画面,并没有很大的区别。
真正注意到的人,是阿斯托利亚。
阿斯托利亚还是小不点的那个时候,被阿不思丢到各个教授手上上课。
原本以为她会是个大麻烦,正准备随便找个什么机会,就把她赶走丢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
阿斯托利亚居然一个人偷偷跑到魔药教室里,用投影仪播放麻瓜电影。
天知道她为什么会用,天知道她哪来的麻瓜电影。
那么小一个人,小小的一个肉团子,自己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看电影看得津津有味。
斯内普回想到他当年弄这台投影仪的初衷。
他想和莉莉一起看电影,是年少的时候就有的愿望。
只是后来,就变成了痴心妄想。
斯内普没想到自己站在教室门口,本来是来抓包的,却被小肉团子戳中了。
莫名其妙就被她的小肉手抓着,俩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看了好久的电影。
思绪回笼。
“也许,你是对的。”
此时的阿斯托利亚回到寝室,已经换上了自己带有花边的睡裙,还是纳西莎给她准备的。
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和平日里差别极大。
她摩挲着魔杖,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最终,停在了一个词上。
“火树银花。”
一条火红的光束从魔杖里逐渐拉长,像一条滚烫炽热的烙铁丝,四周还不断落下火花,就像麻瓜的手持烟花一样好看。
阿斯托利亚张开眼,满脸都是兴奋和雀跃。
她用左手直接触碰上了那条烙铁丝,毫发无伤。
然而,她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
瞬间改变了魔力输出。
她的手直接被烫焦了!
肉被烤熟烧焦,散发出一阵莫名的香味。
明明肉体的疼痛感直击脑门,但是阿斯托利亚却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
魔杖一挥,烙铁丝被收回。
阿斯托利亚的手也逐渐恢复原样。
这是她又想到的一个恶咒,和分崩离析异曲同工,当下的折磨力度很强,但是一旦念出反咒,就会烟消云散。
不过,新的魔咒还是要在人身上试试才行。
阿斯托利亚收起魔杖,打了个哈欠,钻进柔软的被窝里。
她又恢复了那个人畜无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