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托利亚像是没有听到声音一样,依然举着魔杖。
罗齐尔奄奄一息,多处血肉模糊,甚至只能维持着肌肉的抽动,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只要再一会儿,阿斯托利亚就会直接剿灭他的神志,就算不死,也是个疯子了。
也许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但是她顾不得顾不上,她就是要他疯,要他生不如死!
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阿斯托利亚拿魔杖的手,另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肩膀。
“阿斯托利亚,松手,这里是霍格沃茨,你不能杀了他。”
阿斯托利亚感觉到他身上传递过来的炽热的体温,感觉到他在安抚自己,理智在一点点回笼,身上的力气也在一点点泄去。
“别怕,没事了。”
阿斯托利亚终于把目光从半死不活的罗齐尔身上挪开,她扭头看到身边的人,是带着眼镜,额头上有一道闪电疤痕的人。
但是她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你……”
她张了张嘴,声音极其沙哑。
早就被抽空了魔力的身体,终于轰然倒塌。
她整个人脱力,直接晕倒在了哈利怀里。
而哈利没有准备,二人一齐摔倒在地上。
哈利被撞得不轻,但是还是尽力护着阿斯托利亚,半抱半拖地把她扶起来。
“没事了,我带你去医疗翼,我带你去找校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哈利吃力地半抱着她往外走。
在阴影里愣神的德拉科,听到这里急忙挡在哈利面前,一把拽住了他。
“站住,你疯了吗?你要带她去哪里?”
哈利被拽地一个踉跄,抬头看到德拉科,烦的不行,直接冲他吼了回去。
“滚开,马尔福!”
“她刚才施了不可饶恕咒!被别人知道要进阿兹卡班的!你要害死她吗?”
哈利愣住。“不可饶恕咒?阿兹卡班?”
“你什么都不懂,放手!”德拉科把阿斯托利亚拉过来自己半抱着。
“你轻一点,她受伤了!她现在需要治疗!”
德拉科不耐烦地拦了一下哈利伸过来的手,把阿斯托利亚整个护在怀里。
“现在,要想救她,就听我的。”
哈利看了看昏迷的阿斯托利亚,有些迟疑。
“她是斯莱特林!”
德拉科不耐烦地解释了一句,“你没看见那边还有两个人吗,你,去扶,漂浮咒会吧?愚蠢的圣人波特。”
哈利回头看到倒在地上的赫敏,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伸手去扶。
看看另一边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罗齐尔,犯了难,扛不动怎么办?
“你的魔杖是摆设吗?漂浮咒都不会?”
哈利紧忙抽出魔杖,对着罗齐尔和赫敏施了个漂浮咒,吃力地将两人往外挪。
走了两步,他才想起来。
“为什么你不扶?”
德拉科根本不回头,在拐角处看了看外面没人,就抱着阿斯托利亚往外走。
“让我扶一个格兰芬多,你脑子坏了吗?”
“哦,那我们要去哪里?真的不告诉校长吗?”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她醒了再说。现在已经宵禁了,而且这里太开阔,很容易就被费尔奇看见。被抓到,哼,你就等着被开除吧!”
哈利只得妥协,操控者魔杖小心翼翼地跟上,因为魔力输出不够稳,原本就半死不活的罗齐尔还撞到了门框,发出了砰地一声。
德拉科闻声扭头一看,翻了个白眼。
下一个转角,德拉科有些犹豫。
“怎么不走了?”
空旷的走廊上,尽管哈利压低了声音,还是有些许回音。
墙上的画像早就已经睡熟,隐约还能听到一点呼吸声。
德拉科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我到底为什么要帮你们。”
“什么?”哈利没听清。
“我说!都是有你们这些拖油瓶,本来直接回休息室就可以了,现在……”德拉科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哈利拖着的赫敏。
“我知道,我知道有个地方,肯定安全,而且不会有别人知道。”
哈利信誓旦旦回头,半抱着赫敏,挥舞着魔杖拖着罗齐尔就往上走。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怀里的阿斯托利亚。
他这才注意到阿斯托利亚的长袍和衬衣都破烂不堪,几乎衣不蔽体。
他苍白的脸一红,急忙将身上的长袍脱下来,裹在阿斯托利亚身上。
耽误了这一下,前面的哈利发现人没跟上,从楼梯上伸下来个脑袋。
“马尔福,怎么了?你快点,楼梯摇动了!”
“来了。”
德拉科挥了一下魔杖,轻松抱起阿斯托利亚跟上了哈利。
有求必应室变成了一个非常奇妙的空间。
角落里是一个牢笼,现在罗齐尔正被关在立面,生死不知。
侧面是些治疗用品,纱布魔药摆满了一整堵墙。
另一边还有一件小盥洗室,虚掩着的门透出明亮的光。
宽敞的厅堂是昏黄温馨的暖光,两张并列的豪华大床上,正躺着阿斯托利亚和赫敏。
其中一张床雕花精致,深绿色的帷幔花纹唯美大气,一看就是马尔福家的风格。
哈利对着这张床有些无语,扭头看另一张床整洁干净,上面正躺着被石化了僵硬的赫敏。
“格兰杰怎么办?”
哈利一脸为难。
“我们伟大的波特会解咒吗?不会就只能等时效过去,她自己会醒。你能不能别像个柱子一样站着,去弄点水行吗?”
德拉科将柜子上陈列着得各式魔药取下来,一瓶一瓶地放在阿斯托利亚身边。
“哦。”哈利挠了挠头,走向里间的盥洗室。
德拉科拔开一瓶魔药,扶着阿斯托利亚想要将魔药对着嘴喂进去。
但是昏迷不醒的人根本不会主动吞咽。
德拉科想着扒拉开阿斯托利亚的嘴唇,看看能不能倒进去。
干净修长的手指,触碰到阿斯托利亚柔软的嘴唇,顿时一颤。
德拉科耳朵有些发红,猛地收回了手。
“你在干嘛?”
哈利端着一盆清水,拿着纱布走了过来。
德拉科一惊,急忙站了起来。
失去支撑的阿斯托利亚砰地摔到床上,德拉科又急忙伸手去扶。
折腾了一通,裹在阿斯托利亚身上的外袍松开。
从德拉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一点里面衣衫不整的样子。
哈利凑过来,想要看看阿斯托利亚。德拉科急忙转了个方向,挡住了哈利的目光。
“咳,纱布给我,我给她上药,你去那边盯着罗齐尔,万一他醒了。”
哈利扭头看了一眼罗齐尔。
“应该没那么快醒吧,阿斯托利亚这里比较重要,我……”
德拉科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会什么?魔药课成绩那么差,认识几个药?你想害死她那你就来。”
哈利缩了缩脑袋,妥协了朝着罗齐尔走去,边走还边嘀咕。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
德拉科此时根本顾不上他,他看着手里的魔药,又看了看衣衫不整的阿斯托利亚。
“吞不小去,只能外敷了。”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拿起了沾水的纱布,另一手拿起了魔药,凑近了阿斯托利亚的脸。
阿斯托利亚伤的很严重,原本干净白皙的小脸上,到处都是抓痕血迹。
德拉科伸着手有些颤抖,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种事,更是第一次给人上药。
一点点将她脸上的血渍擦掉,将药擦在脸上,手上的软嫩的触感让德拉科心里十分不自在,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尾椎骨蔓延至全身。
好不容易上完了脸,心情复杂地扯开了早就破烂不堪,缠着皮肤的衣领,倒吸了一口冷气。
脖子上的血痕和淤青,更是触目惊心。
那么细嫩的脖颈,可以想象,但凡罗齐尔再大一点劲,或者掐的时间再久一点,阿斯托利亚当场就会死亡。
他皱着眉头脸色阴沉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生死不知的罗齐尔,满眼透出的都是厌恶。
哈利靠在角落的沙发上,看着德拉科转过脸,温暖的灯光勾画出他的轮廓,一头金发似乎还在发光。
还有床上躺着的阿斯托利亚,俩人的金发那么相似,看着异常的和谐。
“你们……好像……”
哈利呢喃出声。
“你说什么?没吃饭吗,大点声。”德拉科极其不耐烦,一肚子莫名的怒火无处释放,还不得不控制手上的力道给阿斯托利亚上药。
明明好好的一副画,偏偏这个人张了张嘴。
哈利撇了撇嘴,扭过了头。
而此时的阿斯托利亚,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
她梦到了上辈子的事。
卢修斯用魔杖抵着她的后背,将她推入了地牢。
阿斯托利亚长长的金发挡住了脸颊。
“你!怎么敢!欺骗马尔福!”
卢修斯举起魔杖,就要念出那个魔咒。
谁知此时的阿斯托利亚抬起了头,脸上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冷漠和阴沉。
她沉静着掏出了魔杖,和卢修斯对峙着。
卢修斯对她的表现感到十分意外,“你居然敢拿魔杖对着我!”
回应他的,是阿斯托利亚脱口而出的魔咒。
“钻心剜骨。”
柔和的咒语从她嘴里流淌出,那么自然平和,甚至就像在和他问好。
“啊!”
卢修斯瞬间瘫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阿斯托利亚冷漠地看着他痛苦,头也不回地越过他走出了地下室。
原来,她不是没得选。
她从来不是没得选的。
正红着脸给阿斯托利亚清理锁骨周围血渍的德拉科,忽然发现有些湿潮。
抬头一看,看着面色平静的阿斯托利亚眼角流下了两行泪,渗进了金发里。
德拉科顿了一下,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擦掉了她的泪水。
“以后不要和我作对了,好不好?”
深夜的校长室依然亮着烛光。
阿不思站在窗边,神色复杂。
一旁的架子上放着分院帽,冷漠的声音从帽子里响起,“你不能插手,只有经历才能让人成长,人不能永远是孩子,更何况他们要对抗阴霾。”
阿不思沉默地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
“我知道,这是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