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月看着眼前陌生的高万器,竭力压抑着自己,用极其悲怆的声音说道:“我的丈夫,在那天,死了。”
他如何听不明白她的话,“这一切,是朕许你的十里红妆,朕已兑现了当日的承诺。若你再生事端,休怪我不念旧情。”说着,高万器用手捏住了叶月的下巴,手下的力道逐渐加重。
“启禀圣上,宴已备好,皇后娘娘差奴才来请您过去一聚。”一声通报传来,打断了僵持的两人。 “知道了。”
高万器指尖带着凉意,冷冷的说:“若你真想死,也可结个伴免得你长姐孤独。”
“你什么意思!”叶月抓紧他的衣袖,“你把我长姐怎么样了?”
铜雀台,曾经是前朝赏花观景之处,叶轩和叶月昔日常伴母后同游此地,往事点点,仍在眼前。而此时,叶月的长姐叶轩,已经沦为阶下囚被囚禁在一个木牢之中,被一群贼子做耳目近玩。 见到长公主头发凌乱狼狈不堪,毫无尊严的被囚禁,叶月忍不住泪湿了眼眶。
木牢中的叶轩看到叶月走近,满眼皆是祈求:“叶月,叶月救我!” 叶月将手伸进靠拢攥紧了叶轩的手“长姐莫怕,长姐莫怕,当日若不是受我牵累坠落城墙,现在又怎会落得这般田地,妹妹定会设法救你!”
此时,高台之上衣着华丽的皇后副吕茹正缓步向她走来。“小小婕妤好生没有规矩,你可知道本宫是谁?还不快快给本宫行礼问安?” 四目相望中,她一眼便知,这就是这几年来一直陪在高万器身边的副吕茹,乱臣贼子的帮凶副吕茹。
“参参见,皇后娘娘。”木牢中的叶轩颤颤巍巍跪拜下来,全无往事公主的气宇。
叶月看着诚惶诚恐的长姐,又望向无动于衷的高万器,随后低眉、顺目,缓缓屈膝跪下,副吕茹并没有正眼看叶轩,也没吩咐她起身,只是目光从她身上移向后面。“前朝还真是产狐媚子,这牢里的女人虽是蓬头垢面,但也掩不住那轻浮模样,这样的祸水必是蛇蝎心肠,留不得。”
叶月心一提,知道她是说给自己听,此时的叶轩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将希冀的眸投向了自己。 “皇后娘娘,罪女叶轩不懂规矩,冒犯了皇后,烦请皇后责罚,只是现在新帝登基,普天同庆之际,可否宽恕罪女的冒犯,以彰显皇帝皇后娘娘的宽宏。”
“前朝余孽冒犯主上,按律当凌迟处死,圣上宽宏可留全尸。“皇后娘娘步步紧逼,毫无退意。 “皇上在朝廷上广用汉臣,正是希望胡汉一家,娘娘贵为国母,是全天下人的表率,前朝皇族男子皆已问处,姐姐乃一介女流,与朝廷无碍,若娘娘海量宽恕罪女叶轩,定得天下人钦赞。若执意处死罪女叶轩,与皇上之意背道而驰,为了无关紧要之人伤了您二人间的关系,不值得。”
副吕茹怒目而视,转念,嘲讽般的大笑了几声,“也罢,既是如此,你不妨去求皇上,他若是应允了,那本宫便不予追究了。”
叶月明白,此刻在高万器心里皇后才是他心中所重。而他们姐妹二人一如草芥一般,皇后如此羞辱她,他也全然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