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冬,呼出的哈气瞬间变成水雾,可是繁华的首尔街道依旧不乏穿着单薄的俊男靓女。他们熙熙攘攘地穿过喧的嚣都市,最终汇入人流,成为灰色的背景板。
岑冬是做不到。
她名字里带冬,明明是在最寒冷的时月出生,却偏偏对“冷”敏感的要命。可能是因为天生体寒,手脚捂不暖的冰凉,也可能是因为幼时寒冬下海,烙下的旧病。
“姐!”
岑冬懵楞地抬起头来,这才看见她耳垂鼻尖都冻的通红。她突然被寒风迷了眼睛,看见信号灯那边岑惯穿着黑色棉服,用力朝她挥手的身影。
岑惯,她弟弟。
弟弟隔着条街的呼喊终于让她缓过神来,她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走那么快的。岑冬把大半张脸都埋在白色围巾里,慢悠悠地应和着走过去。
“来了。”
天好像有点飘雪,纷纷扬扬的白冲刷着,岑冬忍不住喊冷,搓着手想快步走过信号灯。可就在信号灯刚变绿的时候,她蓦然看见旁边热闹的咖啡店门口,那抹格格不入的,孤独的黑色。她抬脚又折了回去。
她不徐不疾地踱步到抹突兀的黑色身影身前,看见举着牌子,眼睛被黑色的眼罩蒙起来的男孩。他的模样也就是和岑惯差不多的学生年级,稚嫩的像无家可归的狗狗,他好像在寒风中这么待了很久,指尖都冻的发红。
他安静地融入凛冬,甚至压抑的沉闷,牌子上方正的字映入眼帘:I'm social fear.Can you give me a hug?
-
朴智旻冷的忍不住哆嗦,牙关都打着颤。因为跑弹做周年特辑,他们成员都被分配到了不同的角色任务。他眼上的黑色眼罩其实是可以模模糊糊看到外面的,但也只是能看到个轮廓,方便他采访的时候谈感受。
褪去了明星的光环,傲人的脸蛋,或许不会有人愿意对一个阴郁迷茫的普通人施以援手。即使早就想到了,可面对刻意绕过他的人流,他还是不免地失落。
朴智旻白嫩的手早就被冻得通红,瑟缩在袖子里。他只能依旧坚挺地,格格不入地举着牌子站在咖啡厅门口。
早知道就带个毛线帽了,朴智旻诺诺地想,忍不住低着头想阻止冰冷的风从领口灌进去。
“给你。”
朴智旻愣怔地抬起头,细腻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地地方传来,可他透过眼罩分明看到朦胧的白色的身影。
像天使的羽毛一样,轻灵地眷顾他。
眼前的女人好像并没有期待他的反应,只是把咖啡杯塞进他的手里,温热沿着咖啡杯的纹路流淌进指尖,手心,而她很细心地没有碰到他的手。
朴智旻冻了太久,好像真的像个社恐似的做不出反应。
而眼前的女人张开双臂,丝毫不在意他的窘迫,颈间白色针织围巾的流苏坠随着她的动作飘晃。朴智旻朦胧着只能看清个大概,却好像清楚地感觉到她眼波里温柔的磷光。
“要抱一下吗?”
她笑的太温柔,眼睫弯的像弯沉沉的月光,一举一动都深情得过分。
朴智旻木讷地点点头,像是被冻僵了的小木偶似的。直到岑冬的身体轻轻贴上来,他的意识才逐渐回温。带着缓和凛冬冰冷的豆沙香气,他仔细嗅,却又随着随着女人怀抱的撤离立刻消散在空中。
女人短暂的怀抱,充满关怀却又绅士般疏离的安抚,是恰到好处,不会让一个社恐窘迫的距离。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社恐的话。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对香气十分挑剔,接受不了香薰蜡烛的味道,甚至是某些香水。可他眼前仿佛人形豆沙糕的女人他却不排斥,淡淡的豆沙在寒冬里中合了凛冽,舒适得让他想到冒着热气的热可可、白色针织毛衣、甚至是爱情电影里壁炉旁缱倦的爱人。
虽然很肤浅,但朴智旻直觉地认为,他会记着这个善良温柔的人形豆沙糕很久很久。
等朴智旻回过神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直白地盯着人看了很久。即使眼中只能看见个白色的、柔和模糊的轮廓,他也不免害羞。幸好带着黑色眼罩看不见他飘忽的眼神。
豆沙糕好像并没有在意,只是温柔地注视着他,带着有分寸感的距离。等他缓过来才慢慢地开口,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你看着和我弟弟差不多大。”
岑冬伸出揣在兜里的手比划着。
“我弟弟是体育生,早知道就把他拽来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该更有话题聊。”
“…谢谢。”
朴智旻没头脑地说,可岑冬却好像在意料之中。没有惊愕,只是陪他靠在咖啡店门口的栏杆处,替他掸掉衣服上的雪。
“你声音很好听。”
她又伸手抹掉牌子上的雪,轻柔地说,“只是因为这场雪积的太厚,把闪闪发光的东西掩埋了。”
这场雪下的太大,冲刷出一个不可磨灭的记忆。朴智旻忘了自己最后是什么反应,直到被导演组的车接回去后都没从她留下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只记得她最后好像是被弟弟叫走的。临走前怕他冷,那条白色针织围巾系在了他空旷的颈间,号锡哥还问呢,问他围巾哪里买的。
糟糕,这下估计真的忘不了。
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军靴踏在马路上出咔咔作响的声音,仿佛凿碎寒冬的冰层,温暖的烈阳透过裂缝照进来。
-
椰香拿铁他的爱情总是来的没有头脑。
椰香拿铁像文艺的爱情电影似的,画面永远定格在他打开杯盖,那杯冒着热气的热可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