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肠古道上,沈浪熊猫儿王怜花三人骑着马,慢悠悠的跟在走镖队伍身后,两方人马始终保持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叫人不至于觉得太热络,同时也无端端让前行的人心里生出警惕。
前方是一片竹林。
沈浪鹰眼如炬,先人一步发现了前方竹子林里冒出来的那一片乌泱泱的人。
“果然不出沈兄所料啊。”王怜花低声嘟哝了一句。
龙祥镖局的领头人早已经停下,虽然知道来者不善,但还是按照道上的规矩交涉起来。双方的谈论中,沈浪等人得知劫道的庐州一带的澄湖帮,这个帮与其他匪帮倒是不同,在江湖上的声誉好坏半参,有人觉着他们颇具节气,因为他们只劫不义之财,有人却觉得他们假正经,劫谁有什么分别,一朝落草为寇,从此这“贼寇”二字便被烙在身上了。
一言不合,两方人马纷纷亮出兵器,萧瑟的竹林里空气都凝滞了,大战一触即发。
沈浪低声同他二人耳语,“一会儿打起来,我上去浑水摸鱼,你们两个趁机接近那些箱子,找机会查看一下里面的东西,能让澄湖帮出动的,只怕不是什么简单的货物。”
话音刚落,前方两队人马瞬间就开打了,澄湖帮的人从小生活在澄湖边上,习得一身下水的好本事,素日以鱼叉作为武器,而龙祥镖局则是同其他镖局并无不同,惯常习刀。
在刀光叉影中,沈浪骑着马横冲直闯,熊猫儿和王怜花相互打配合绕到了箱子附近,抬手就解决掉了几个小喽啰。
几十个回合下来,到底是不擅长在陆地上作战,澄湖帮的领头人逐渐落了下风,被龙祥镖局总镖师的招式压制得翻不了盘,似乎胜负成败已定。
一声嘶鸣的马啸声由远而近,带着寒光的剑划破长空直指过来,总镖师心道不好,只怕是对方援兵来了。
他打算先发制人,手中的刀变了个方向向来人砍去,澄湖帮的领头人更是竖起鱼叉朝他们的方向狠狠投来,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
沈浪一跃而起,一个回旋将鱼叉又踢了回去,叉子擦着衣服将人牢牢钉在原地,剑也对上那柄乌沉沉的刀,他有意暴露自己的实力,遂一招将刀震开,震慑住了两人。
龙祥镖局总镖师脚下踉跄,却不敢再动,因为那把剑正悬在他的脖子动脉处,他定睛看了看,待看清来的是一个卓尔不群的年轻人时,一双眸子中的怒火几欲喷出,恨恨地问道:“阁下是他们请来与我们龙祥镖局为难的么?”
沈浪似笑非笑,“何以见得啊,沈某只是不愿见这打打杀杀,若是有什么误会,大家何不坐下来将话说开,我倒愿意做这和事佬。”
“呸,这伙人就是杀人越货的盗匪,与他们有什么可说的!”
澄湖帮的也不甘示弱,照着地上啐了一口,“老子劫富济贫问心无愧,也不瞧瞧你们箱子里都是什么乌遭勾当!”
“你!”龙祥镖局的人瞬间哑了,沈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倒是觉得这人有些心虚呢。
正好这时候熊猫儿给他打了个手势,看来是有大发现。
沈浪朗声喊道:“都停下!”
声如洪钟,浑然厚实,在场的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谁也不敢再动武,有这样内力的高手在场,谁动谁是傻子!
“沈兄,有发现!”王怜花喊了一嗓子,面容有些严肃。
沈浪挟持着人走过去,熊猫儿和王怜花给他让了个位置,沈浪一看箱子里,脸色也变了,那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正在沉睡的女子。
……
马车优哉游哉地行使在道上,车外的山山水水从晃动的帘子间隙里透进来,飞飞无法分辨此时是在往哪里走,只能依稀辨认是顺着河流的流向,自西向东。
帘子外那肥头大耳的,可不正是金不换吗。
如今她还是无法动弹,不过已经交代过环翠叫她在后面紧紧跟着,有什么不妥的好歹先把自己带走。
叫她去偷符咒实在是太难了,飞飞琢磨了许久也琢磨出点味儿了,不就是打着将她送上快活王床榻传播毒素的主意吗,这个禁制不会让她带到床上去的,也就是说在某个时刻,她不需要符咒就能活动,所以没必要搭上环翠的小命。
就等着金不换什么时候放松警惕了。
她现下考虑的另有其事。
既然已经给她提供了这么便利的条件,她何不将计就计去到快活城,将幽灵宫和快活城就此一网打尽呢,若是回去了,搞事的时间可算不得多自由啊。
尤其是白静身后还有人,她总得揪出那个有通天本事的人才行啊。
但到底还是该给沈大哥报个信的,好歹得让他知道自己平平安安的,也省得他日夜忧心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