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里的异象又开始循环了。
那些鬼魅的人影开始在阵里的每一个角落里穿梭。
“啊!”朱七七吓得捂紧双眼,躲在王怜花身后瑟瑟发抖,除了沈浪这个二次经历的,其他几个走江湖的,饶是见过大世面,脸上也绷不住了。
“不用惊慌,只是一些蜃景。”沈浪挡在众人身前解释了一句。
“蜃景?”那是什么?朱七七抬眼看着沈浪,等着他下一步解释。
王怜花艺高人胆大,听沈浪这么说立刻凑近面前的那队道士,沈浪在他身后娓娓道来。
“就是一种幻象,人们有时候会在海面湖面上、沙漠中见到一些不属于当下的奇幻之景,也被称作海市蜃楼,至于是怎么形成的,目前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众人点点头,转而就看见王怜花朝着其中一个人伸出了手。
“王怜花!”欧阳喜大叫。
下一秒,王怜花的手就从这个人的脸上穿过,那个人像还冲着他乐呵呵的一笑,叫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还真是幻象。”朱七七放下心来,忍不住嘟哝道。
沈浪目光注视着蜃景,眼里闪过几分深沉,道:“这个龙家庄里,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能够制造幻象,那个东西肯定是阵眼!”
……
天然的海市蜃楼是光通过云层折射形成,更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反复出现,可是龙家庄每每出现此种异象时皆是大雾弥漫的黑夜,没有光源。
飞飞想到了她曾经去过的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的皇宫晚上会闹鬼,守夜的侍卫会在更深夜半之时看到一群穿着前朝服饰的宫女内侍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行走,后来皇帝下令彻查,钦天监才在前朝大殿上发现一方可以干扰司南的巨石,捣碎了之后,皇宫中再无怪事发生。
龙家庄的情况更倾向于这一种。
至于这闹得人心惶惶的哭喊声,叫飞飞又想到了旧上海的留声机,她曾经到过南越的一个叫做惊马槽的地方,当地传说牲畜只要到了那个槽口就会听到人们听不到的动静进而受惊不再往前,也有人在那里听到过战乱的声音。而真相其实还是那种能够干扰司南的石头在作祟,这种石头就像是天然的留声机,记录下了千年前战场上的厮杀声,在特定的条件下就会播放。
想到这里,飞飞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干扰整个龙家庄的就是玄刀下的那方石座,也许她之前想错了,这把刀本不是黑色的,而是被大火给烧成这样的,上面的刀都没能从火海中幸免,底下的刀座又怎么会只是黑了一层而已。
刀座前的魏延已经被这个场景震慑住了,也怪他命好,进来半个多月竟然一次怪异景象都没碰到,如今碰上了,可不以为是鬼魂来找他索命了吗?
“你们……是人还是……鬼?!”魏延咽了一口口水,嘴皮子在打哆嗦。
没人回答他,这些幻象其实只是刀座保留着的关于这些人最初进来时被捕捉到的景象。
魏延视线试探着往下看,地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影子,他脸上瞬间大骇,却又强自镇定,“鬼……鬼……鬼又怎么样,你们是人时便叫我吃了,做了鬼莫非以为就能找我报仇了?!”
“鬼又怎么样,你们来我便叫你们魂消魄散!”魏延狂妄地仰天大笑,似乎这样就能够驱散他心中的害怕。
就在他笑的时候,不同于幻象队伍,在幻象之后,一道纤长的黑影从刀座下慢慢打在青石板地面上,越拉越长。
“你去死吧!”
一道白色影子一闪而过,朝着魏延扑去,那人瘦骨嶙峋,伸出的手指节分明,将魏延扑倒在地,张口就咬上了他颈部的大动脉。
魏延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剧痛,他没了双手,无法抵抗,只能清楚的感觉到尖锐的牙齿狠狠咬开脖子上的皮肉。
那人满嘴腥甜,魏延在剧烈的痛楚中发觉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不行啊,他还没有变成天下第一,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才得到了吸星大法,他不能被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给弄死了!
忽然,魏延眼中迸发出无限对生的渴求,他丹田运气,当真气流窜至全身之时,他不再压抑,周身的真气将身上的人弹了出去。
那人被真气所伤,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眼神涣散。
所以,什么才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飞飞从暗处走出,两个将死之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这个最后出现却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飞飞没有搭理魏延,看他脖子上露出来的血管,想来也活不过半个时辰了,她直勾勾地睥睨倒在地上的另一个人。
“这里就是阵眼,我要怎么打碎这个阵法?”
地上的那人看到飞飞,一双眼睛莫名亮了几分,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请你……救救我,你若是救我,我便告诉你怎么走出这个阵法……”
飞飞最讨厌那些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人了,自己什么境地了还敢同她讨价还价!
“呵。”
飞飞收回目光,慢慢向这人跳出来的那一面走去。
“等等……”
“你不想走出龙家庄吗?”
“咳咳咳咳……”
那人瘫倒在地,看着雾蒙蒙的天空,两眼涣散,喃喃道:“想不到……我龙家落得这个下场,不肖子孙龙啸云……愧对列祖列宗……”
本已经一只脚踏进去的飞飞又折了回来,用脚踢了踢他,皱着眉。
“你说……你叫什么?”
龙啸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