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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武林外史的世界38

武林外史之情深无悔(沈飞)

物转星移,日月更迭,转眼间就过了小雪,关外漫天席卷的风沙到了晋中地区,只剩北风呼啸,倒是让今年的小雪比往年更冷了。

飞飞立在窗下,从信鸽的爪子上取出信条,转手就将它放走。

那张纸条上,只写了几个字:君已入瓮。

飞飞看过之后,就将它揉成团,投进了灶台,片刻后生起一簇小火苗。

她看着青灰色的天际,静静发呆。

天冷了,鸽子也不大愿意出来送信了,看来在朱富贵回来前,她只能通过驿站传递消息了。

近日江湖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淮阴的龙家庄在半月前惨遭灭门,龙家上下上百余口人被屠戮殆尽,金碧辉煌的山庄也在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付诸一炬,只剩残垣断壁。

诡异的是,那庄子还传出了闹鬼的传言,据说有人在半夜里从庄子外走过时,会听到从庄子里传出来的凄厉哭嚎,更有甚言,只要人夜里进去查看,很快就会消失在庄子里。

这样的传言愈演愈烈,被屠的是江湖门派,出了命案引起民众恐慌,朝廷也要追究,两方必定都要出手。

今日沈大哥出去了,保不齐也得了消息,他是赏金猎人,以他的性子,只怕是会接下调查这桩怪事的生意。

但飞飞心中有些不安,上辈子的鬼庄只是一个荒败许久的旧别院,是快活王给幽灵宫设下的圈套,根本没有发生过龙家被灭门的惨案,可如今这件事与她上辈子的记忆有了明显的出入,她不确定这种变动会不会波及到自己与他的安稳生活。

思来想去,她回房取出狐皮披风将自己裹住,又戴上厚厚的兔毛毡帽,全副武装好后才落下门锁,迎着刺骨的寒意出了门。

傍晚时分,沈浪扛着一篓银霜炭从崖上跃下。

可引入眼帘的是落锁紧闭的房门,他环顾四周,将炭火放在院中,出门四下寻找。

“飞飞——”

“飞飞——”

沈浪眉梢染上急色,他望着高高的崖壁,心里就先否掉了这个可能,崖壁陡峭,飞飞没了功夫,根本就上不去,可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去哪儿呢?

不过她还知道锁好门窗,应该是自己出去的。

如此一想,沈浪又折回,先将炭火归置好,然后坐在堂前敞着大门,沉着脸等着他的妻子回家。

待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西山时,飞飞才满载冰霜而归,手里还拿着一个篮子,她的小脸都快冻紫了,还在不断地给自己的手呵着气。

“沈大哥,你早就回来了吗?”飞飞看到沈浪严肃的脸色暗道不好,于是出声先发制人。

沈浪本想板着脸训一训的,让她记住不打招呼就乱跑是个什么后果,可看着她裹得像个粽子似的还冲着他笑时,真是什么脾气都没了。

他将那双冻得发紫的手捧在手心里轻轻呵气,等手上血色活络了,才放下心来,沉声问道:“去哪了?”

“我顺着湖泊的流向往下走了走,这不是得多走动走动,身体才能恢复得更快嘛。”

说着她就亮出手中那篮子东西,很是兴奋,“原来呀往湖泊下游几公里外,就有一个小村落,那些村民世世代代居住在那里,村里人还在崖壁上修建了栈道与外面往来,你瞧,有个好心的婶子还送了我一些番薯呢。”

飞飞眼角带笑,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说得十分认真,沈浪也是静心倾听,不时抬起手替她整理头发上粘上的兔毛,笑道:“你此番收获不少啊。”

她说的是真的,那个村落是她上辈子无意间发现的,她今日弄这一出,也是为了一会儿的托辞。

“我……觉着很新奇……”飞飞赧然垂下眼。

撞上沈浪不理解的目光,她咬着唇,犹豫着说道:“幽灵宫里……人情冷漠,从来没有谁会突然拉着我话家常,就是我娘,也只是把我当成复仇的棋子……”

“你知道吗,她们问我的问题都好有趣,她们问我成亲了没有,丈夫是做什么的,家里有几个淘小子……”

沈浪的眼光一直跟随着飞飞,瞧着她意犹未尽地跟他数着今日见闻,心里就是一阵暖融融的,他回想起初见飞飞时,她美丽、怯弱、孤执、寂寥,脸上的笑容都不曾多一份放肆,如今,她的笑里多了明艳阳光,她是真的开心了,连最普通平淡的生活她也能将它过的有滋有味。

从前他的眼前还有一团迷雾,他不确定飞飞想要的生活是什么,他更不确定飞飞想要的生活他是否给得起。

现在,他有答案了。

“飞飞。”

沈浪一下子拥住了她,下巴在她发间不断厮磨。

“我接下了一桩委托,要出趟远门,此行不方便带你去,想将你送到王怜花的别庄暂住一段时间。”

“你要出门,会有危险吗?”飞飞抬眼瞧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立刻就汇聚了担忧之色,他却只是温情地瞧着自己,飞飞又才说道:“王公子也未必就方便,不好总麻烦人家,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可我此趟少说也要半个月,崖下的生活并不方便,我实在不放心……”

飞飞笑了笑,指尖点点他,“你忘了,我方才才说距咱们家几公里外有个村落,我可以从他们那边的栈道上去进汾阳城内,衣食住行方面没问题的。”

“可你的身子需要定时去看大夫。”

“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沈浪皱着眉直叹气,很是纠结,“算了,这桩单子我还是不接了,我留在家里陪你。”

飞飞伸手抚平他的眉毛。

“可你心里会一直挂着这桩事情,会寝食难安,我的沈大哥从来都是为江湖大义着想的人,我不要成为你的累赘负担,我一个人可以的。”

沈浪见她坚持,只好退步,“那你在家等我回来。”

“嗯,你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定得记得,家里有个人在等你。”

第二日清晨,飞飞带着一身青紫的暧昧痕迹送走了沈浪。

她反复摩擦着那些痕迹,不由得苦笑,明明昨夜都已经干柴烈火烧得意乱情迷了,他却依旧在最后一刻死守住了底线,这也让她忍不住懊恼起自己下手太狠了,过分透支的身子还得在他眼皮子底下循序渐进的恢复,这耽误了多少良宵呀。

害怕沈大哥再杀个回马枪,飞飞决定先按耐不动两日,等第三日再上路,反正终归他们的目的地都是淮阴。

不跟着,她总归是不放心的。

五日后,沈浪骑着旋风慢悠悠地进了淮阴地界。

淮阴地处江南,四季水汽丰沛,阴雨绵绵,这里的人都长得秀秀气气的,举手投足间含蓄内敛,当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这江南的朦胧烟雨也叫他想起了飞飞那温婉的好来。

也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

刚进城门,他就叫一伙儿官兵给拦下了。

“你是干什么的?”领头的兵语气不是很客气。

沈浪没有跟他一般见识,下马后递上通行帖,客气道:“我只是进城探寻一个朋友。”

官兵看了看手中的帖子,眼神又在他身上来回打量,又才将帖子扔回,冲他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如今城里正戒严呢,近期不让外来者入城,你还是过段时间再来访友吧,赶紧走!”

沈浪眼神隐晦一扫门下的官兵数量,又见城中行人个个如惊弓之鸟,皆是人人自危,心下一沉,恐怕城中的形势要比他想得严重多了。

“不能再通融通融吗,我进城是真的有要事。”

此话一出,官兵们都亮兵器了。

“你怎么这么啰嗦,让你走就走!不走,小心官爷的刀子!”

沈浪垂下眼,暗暗嘬起牙花子。

只能入夜硬闯了。

他牵起旋风就要往回走。

“哎,慢着!”

身后一声俏生生的声音叫住了他。

他回头一看,一身红色袄裙,两条乌黑的辫子梳在身前,不正正就是熊猫儿身边的那个跟屁虫百灵嘛!

“百灵姑娘?!”

“沈大侠,好久不见啊,沈夫人还好吗?”

官兵头子凑到百灵身边,指着沈浪问道:“百灵姑娘,这是你的朋友啊?”

“对,麻烦差大哥通融一下,放他进来吧。”

沈浪总算过了城门检查那一关,他跟着百灵走到人烟稀少的巷子里。

得了空隙,才问道:“百灵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百灵靠在墙上直叹气,“唉,真是小儿没娘,说来话长了。”

PS:百灵搞事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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