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曾听闻过辛追的故事,
我隐隐地想,这个故事或而是她曲折人生中起起伏伏的一个翻版。
开始是大脑的昏沉逐渐消散,她的两只眼皮无意识地开始跳动,身子也由最初的绵软无骨变为逐渐找回了着力点,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催促她快些睁开懵懂水润的双眸。
而她也确实这样做了,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展翅欲飞的蝶一般,轻颤着蝶翅,露出一双与碧螺春茶水色调类似的通透双眸,其间圆润小巧的深色瞳孔努力聚焦,最后化变为无辜但寒冷入骨的眼神。
她烦躁地绷直了白皙细瘦颈脖的肌肉曲线,想应着思绪活动一下以适应新的躯体,但微微摆移手臂就被一阵可怕的禁锢力给锁在原位。始作俑者施加在她腕间的力度不减反增,指节处粗糙的薄茧顺应着动作,重的仿佛要勒进皮肉阻隔,直抓住她的手骨。
“嗤,总算不装死了?”
低沉暗哑的嗓音里压抑着久无发泄的浓重烦躁,携带冰冷气味的浅金色发丝铺天盖地地将她罩在厚厚的阴影中,琉璃串珠颤颤巍巍地互相碰撞,弹开又聚集,帝王如同由铁融造而出的鎏金色冰凉森冷的双眸不可一世地瞧着她,像瞥见了一只随时就可以踏死的蝼蚁。
什么手气?开局送命题?
她表情淡漠,眼角向上微挑地注视着少年被坎肩样式东西遮住小半的脸,内心却滋生出星点局促的慌张。
“陛下,您逾越了。我是您右相十里红妆娶回家的发妻,还请您莫要如此。”须藤涟回想着身体原主的可能反应,尽量压平语气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干瘪字调。
他本就阴沉的表情顿时戾气丛生,“渣渣,逾越与守礼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好好回答寡人的话,否则……”他僵硬地扯动唇线,狭长的眼角里一闪而过了森冷的残忍,“即便寡人在这里办了你也没人会管,自然,也没人敢管。”
话音刚落,被她接管的新躯体开始剧烈地挣扎,纵使须藤涟蓄足了气力也没办法让自己的灵魂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完全渗入原主的壳子里,于是她只能如一个旁观者般看着细瘦的胳膊腿像给面前的人挠痒一般四处折腾,伴随着帝王愈加森冷阴暗的眸色,行使一个古早贞洁烈女所能做的最后的事。
“寡人说到做到,若是用强,吃亏的依然是你,”嘉德罗斯语气浸满不耐的锁紧她的两条手臂,两条长腿也带着强力把她上下踢动的腿死死压住,抵在坚硬硌人的床板上,连撩拨得松松垮垮披在她大腿间的丝质襦裙又向上移了几分。
少年嗓音低沉而烦躁,似乎已经在不满的临界点边徘徊不定,可话末又带上了点滴勾人奔赴的转音,“你可以选择回答,亦或是失了清白。”
她被勾得心里发毛,襦裙被撩起而猝然袭来的冰凉战栗感更使人清醒,虽然说她并不清楚自己要回答什么问题,可当务之急便是循序渐进,让事态别再如现在这么糟。
必须要让他感到愉悦。
“臣女知罪,还请陛下宽恕,陛下不必询问臣女该作何回答,臣女自会是按照陛下的指示去做。”须藤涟妄图用惶恐的神色将自己装点的楚楚可怜以博取一丝半点的同情,可是不论怎样她都是一副毫无表情毫无波澜的样子,连带着语气都尽显淡漠。
“呵,很好,”嘉德罗斯鎏金色的眼珠里染上了几分嗤嘲,那对眼珠微微向上偏移,在眼眶中留下大块讽刺的白,只是瞳孔依旧对焦在她身上,端住一副睥睨蝼蚁的神态未曾变化,“你只需写一封家书给寡人亲爱的右相,唤他回朝,剩下的,雷德自会安排。”
说道这里,他掌间的力度逐渐脱散,呈压在她上方的姿势彻底瓦解,帝王面无表情地抽回双手,绣着黄色祥云金色麒麟的朝服被疏疏漏漏的细碎光线折成幻象,“想必右相的妻子精通当今天下实事。”
“回陛下,臣女愚笨,只是略知一二。”须藤涟揉搓着发红的腕部,动作由坐姿转变为跪姿,端端正正地答道。
“略知也可,你应该知道臣子勾结该当何罪,最好赶紧把格瑞叫回来,否则……”他推开门,经受岁月腐蚀的门板发出凄厉的呻吟声,“雷德,走吧。”
“是,陛下。”
须藤涟隐晦地向上瞥,只望见少年披散在背部的金色发丝,如瀑般泼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