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45.

天空并不是世称的豪迈潇洒的公正，也不过一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不曾许归雁留下痕迹，只是云游走的脚印，以及飞机驰骋的残影倒是悠悠停留半刻。

巨大的独眼俯视着大地——

“你怎么不去上学？”黑羽快斗正往锅里倒油，发出滋啦的声音。

“疼。”工藤新一趟在沙发上，闷闷地翻着书页。十点钟的阳光已经酝酿好了，灿烂得过头。长方形形状的光块铺在文字上，，刺眼。他换了个姿势看书。“嘶——”他皱着眉头用冰凉的手指在腰后打圈。

黑羽快斗弯腰调火，冷蓝色的火光一扑一扑地跳跃，“我帮你请好假了。”

“麻烦。”工藤新一揉着太阳穴，思考者回校该怎么对付老师。“下次节制一点，痛的要命。”他翻下沙发，踏着拖鞋，慢悠悠地蹭到厨房。

“有空再陪我去趟源家。”

油烟机的声音有些大，黑羽快斗没听清，习惯性地“嗯”了一声，“什么？”他放下筷子，“你还真当冒险了？”

“那是你说的。”

“你去那儿干什么，让伸张正义什么见鬼去吧！”

“唉不是，你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反常？”

“缓几天行了吧？”黑羽快斗泄愤般地用锅铲捅着锅里煎到半熟的鸡蛋。

“我只不过想早点解决。”工藤新一不满地嘟囔着，“而且，我那个电话随时可能会响起。”

黑羽快斗用力地关上了火，没好气地说：“你又有了什么三流的推理，自己去不行吗？”

“黑羽快斗。”工藤新一咬牙切齿地喊着对面人的名字。“说吧，你干什么？”压抑着不适，提高声量。

他背对着工藤新一，看不清表情。

“你真不记得今天是什么节日了？”

“节……日？”工藤新一语塞，不是黑羽快斗的生日啊，自己会提前订好铃，更不是什么琐碎的纪念日。难不成……“耶稣诞生？”他试探性地问。

“圣诞节快乐！”黑羽快斗转过身，正好撞上了工藤新一不太清楚的话，“什么？耶稣诞生……也对。”无奈。又挺可爱。

“黑羽快斗！”工藤新一恨恨地骂道，“你耍我？”

“我可不舍得，看你露出与你不相符的表情——那种意料之外的措手不及。”黑羽快斗悄悄地换上了怪盗的嗓音，“我看你没放袜子，就像等圣诞节当天再当面给你。”他弯起了眼睛。“毕竟大侦探可没这个闲心去准备什么圣诞节。”

圣……诞节？

都圣诞节了。

工藤新一怔住了。

他算了算日子，三个月了。自己接受案子从来没超过一星期，进度真慢。挫败感压得工藤新一，焦虑。他自嘲自己看轻这起案件——虽然不难，他把它当成自己与恋人之间和解的契机。他才发现，自己参杂在其中的私情已经太明显、太多了。工藤新一头一次把案子抛在了一边，头一次堂皇冠冕地恋爱脑。他懂了，自己半个月前一次又一次地推理错误，他在赶，侦探的本能驱使他把案子了结，他想要草草地了结，摆脱那种可怕的挫败感。

工藤新一无可救药地沉溺在失而复得的欣喜里，对，说得对，就是三流侦探。

他恨透了那种窒息彷徨的感觉，所以他逃避，他逃避那些往自己手上塞的案子。他承认他太肤浅了。

直到阳光敲响了警钟。

直到福尔摩斯用烟雾包围自己。

直到怪盗先生的身影再次充盈他的生活。

直到黑羽快斗的名字被他念得恶心。

直到他闲逛在安逸的生活里，他终于肯动动他生锈的脑袋。

工藤新一骂自己是混蛋。

鲨鱼如果不运动是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