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42.

“爸爸，你正经一点，中森警官可是催得紧。”

“我知道了，真是的。比你妈还啰嗦……”

“你说什么？”

天空飘着七七八八的雨点，是个细雨黄昏。花花绿绿的伞填满了街道，人流像暮色一般问情洋溢似的翻滚。归于平静，赶着地平线上最后一丝余温，整理衣褶。

天气预报早就说今天会下雨了，但工藤新一没拿，他只顾应付着黑羽快斗的叮嘱。天虽然灰蒙蒙的，只是雨前的闷热同雨点子一样来迟了。工藤新一看着天上落下来的雨滴差点掉进他的眼里，咽进了对预报不准的吐槽。拢了拢围巾快步走起来。

街上一派光亮，树顶的绿色湿漉漉的。可能是因为雨点亲吻地狂热。

身上落了几片雨迹。

工藤新一想起门口干净的雨伞，他希望那伞此时就在他手中，脚边溅起水花，刺激者工藤新一脚踝露出的一小片皮肤。他又希望起今天穿的是长袜子，缩起了脖子。他站到树下等红灯，树叶不堪重负，倾泻下水滴，雨点滑进了工藤新一的颈窝，一激灵。刚想用手拂去，只是手指也是冰凉，索性不管了。

工藤新一敲响了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门，他理了理衣角。

“谁啊？”毛利小五郎握着一杯啤酒。

毛利兰探过头，“新一？”她拉过工藤新一，贴心地解下湿了斑驳几片的围巾，挂到墙上。“你之前去哪儿了，好歹请个假啊，太过随意了吧？”

“侦探小鬼？“毛利小五郎喝了一口啤酒模糊不清地说着。

工藤新一拍了拍头发上的雨点，“见到我，很意外吗？大叔？”

毛利小五郎呛了一口，“你，是工藤新一吗？”

“喔嗯。”工藤新一放慢了搓手的动作，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喂喂，你不会是怪盗基德吧？”毛利兰指着工藤新一，上下打量着他。

“什么啊，兰，我就是工藤新一，你从哪儿怀疑我？”果然还是太惯着那家伙了。工藤新一想着怪盗基德扮成自己时张扬嚣张毫不在意的表情。“新一从来不叫我爸爸大叔。”

他用手扶着额头，“用这么笃定的语气……”

“什么，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毛利兰叉着腰用紫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工藤新一。

“兰！……”工藤新一正要争辩，但被毛利小五郎打断了，“你来干什么，侦探小鬼？”

他从衣兜里拿出了湿了几片的预告函，放到桌子上 ，心里暗暗庆幸，幸好黑羽是用的打印机，不然我还得重新给他排版。工藤新一很贪恋怪盗基德温柔的偏爱，虽然有时会给他添一点麻烦，只是看着他洋洋洒洒的字迹飘忽着香水味，宛若盛开的玫瑰。“怪盗基德给你寄预告函了吗？“

“给中森警官寄了，倒没给这儿寄，以前可都是先寄到这儿。”毛利兰说。

毛利小五郎把啤酒罐使劲往桌子上一拍，“那个小偷议定书被我非凡的推理能力吓怕了！”接着是一阵豪放的笑声。

“中森警官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打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借我用一下。”工藤新一伸手去拿一旁的墨绿色的电话，电话的外壳上还留有一点人体体温的余温。

响起一阵电话拨通的声音，他试探着地叫了一声中森警官，略微沙哑，少年青涩稚嫩地嗓音依旧有些自命不凡的棱角，如同酸得直颤的青柠汁一般炸开清亮的气泡。

工藤新一再次粗略地扫了一眼预告函：请向人类对盗火者那般对待我，众神之王将平息怒火，以最隆重的圣水洗礼人间，洗刷掉罪恶的生活，净如白雪，也将洗刷掉白色罪人。

电话接通了，“谁啊？”

“我，工藤新一。”

与此同时，黑羽快斗正听着窃听器中的声音，帽檐阴影下，勾起嘴角。

窗外，雨愈下愈急，是要洗礼什么，冲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