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31.

工藤新一很喜欢黑羽快斗富有磁性的嗓音，像是翻腾着蓝色泡沫的酸涩的青柠檬，轻舞着空灵的白鸽，总有种要远离尘嚣的斑驳。风把自己的声音揉进了那一段告白，变得更加虚幻。那个总藏在面具下的狂妄自大的神秘派总是以为穿着白衣飞翔在黑夜里就能无所畏惧了，也会被窗外的光晃了眼。极力掩饰着心底的温软，用着甜腻的香水盖住浑身散发的蓝色的冷火的味道，阳光奔流出来。

但是工藤新一不喜欢他史无前例的手足无措的快要哭了的样子，他看黑羽快斗那个好看而又清冷的不可一世的表情看到要腻了。“怪盗先生撒谎还是不够成熟呢。”工藤新一收敛了软到一塌糊涂的心，剩下了最本能的理智。

“我没有。”黑羽快斗的声音不大，却如同青春里的青涩的声嘶力竭一般，像冲破云霄的太阳，委屈要满溢出来了，简短而隆重的三个字没有往日的故作神秘故作潇洒，只有一往情深的漫漫。

“我也没有。”工藤新一冰凉的手指附上了黑羽快斗浅玫瑰色的唇，弯了弯眼睛，他闭上了眼睛，怕自己溺死在黑羽快斗眼里的层层水雾中。

工藤新一还是忍不住去看黑羽快斗灰蓝色的眼睛，似乎在邀请他观赏魔术，在黑羽快斗脸上跳跃的阳光让他有种嫉妒的感觉，亮丽异常的阳光像是被煮沸了一般，义无反顾的炙热。

“谢谢，怪盗先生。”

糜烂的情感也会产生在侦探与怪盗这两种理性动物身上，且迸发的异常恣肆，翻出醉意的玫瑰。

“我也……爱你。”工藤新一很平静的望着黑羽快斗，却掩饰不了耳尖的绯红，眯着眼看着他，“就当是一场游戏吧，那也得玩得轰轰烈烈。”

工藤新一记得黑羽快斗不告而别前，他也这样炽热地对待过他，但比现在更加的放肆，似乎是怀着歉意，黑羽快斗对工藤新一有些小心翼翼，他舔了舔下嘴唇，怎么也想不起黑羽快斗对他发泄情绪时唇上微微的痛感。事实上，他连黑羽快斗衣领上的男士香水是什么味的都记不得了。工藤新一脑海里像被打碎的弯月的记忆碎片只留存着怪盗基德手心的玫瑰花的清香以及预告函上闪烁的廉价金粉。

黑羽快斗从前冲泡的咖啡和乌龙茶是最对工藤新一的胃口的，略微苦涩的味道尝尝会麻痹工藤新一的警觉，他就会跟黑羽快斗开玩笑说：“我都怀疑你是组织派过来的杀手。”说完便笑笑，像黑羽这种级别的杀手要是能派来杀我，那可真是荣幸。黑羽快斗会轻佻地说：“那我可真够狠心的。”工藤新一偏好明亮的冷光，黑羽快斗则喜爱昏黄的暖光，这才导致他俩住的房子是那种不亮不暗的光，说是既不过分清亮而显得古板，且不过分昏暗而让人浮想联翩，每次宫野志保来的时候，总会要找人给换灯泡。

“所以，为了这场游戏的胜负，告诉我，哪个人要这么费劲心思地杀了我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来奉命斩杀恶龙的骑士。至于恶龙是谁，难道不是独具慧眼的侦探的工作吗？”

“我也没有。”工藤新一冰凉的手指摸了摸黑羽快斗玫瑰色的唇，弯弯眼睛，他闭上了眼睛，怕自己溺死在黑羽快斗眼里的层层水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