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言病了
是夜,顾晚言躺在一间像是被废弃的道观里,许是昨天夜里在外边受了风寒,强撑到今夜,终是撑不下去了,原本清朗温润的声音变得低沉斯哑。
没有了视力的人总会对声音格外的敏感,白若早就听出顾晚言似乎受了风寒。
“阿若,麻烦帮我拿口水。”
白若慌忙的摸上了桌上的茶杯,倒了水摸索着来到顾晚言的身边。
仍旧是熟悉的指尖,却因为风寒染上了淡淡的温度,原本身上浅淡的香此刻却变得浓郁袭人。
“也许是不当心染上了风寒,睡一觉就好了,阿若不要担心。”顾晚言轻轻的揉了揉白若的头发,每当他这样白若都会觉得很安心。
等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缓后,白若小心翼翼的起身了。
“我给你去找大夫。”如果让顾言晚知道了,他一定不会让白若一个人去医馆的。白若摸索着离开了
在这个镇上他们也待了一段时间,顾晚言每次去药铺卖草药也都会带上白若,所以去药铺的路,白若是最熟悉的。
其实白若已经渐渐长大了,很多事情都可以一个人应对,可是哥哥却总把她当成小孩子
夜里的天气是很凉的,风吹落了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白若想到,顾言晚每次都是到了很晚才会回来,每次回来他都会掩住一身倦意,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拿出一些她最喜欢的吃食讨她开心,有时候白若觉得上天夺走了她的双眼却让她遇到了顾言晚,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对她这么的好,为什么她觉得只要她想,这个少年会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这些年,她总觉得对顾言晚的亏欠越来越多,多到不敢细想,但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他付出,她接受。
“小姑娘,这么晚了有事吗?”开门的正是药铺的掌柜,白若匆匆的向他解释完经过,药铺的大夫就和他一起赶到了他们的住处。
顾晚言似是太累了,睡得很沉,很安静,竟没感觉到周围有人。
“还好,许是这几天有些劳累过度了,染了风寒,姑娘多照顾着着些就好了。”大夫一边整理了药箱一边开了几副药,“就是夜里可能会有些高热,姑娘需要多加注意。”
“还有,我想姑娘请教一件事。”
“但说无妨。”
“姑娘的哥哥身上为何有那么重的兰香呐?我也是个爱花草的人,却没闻到过如此浓重但又清爽幽静的香味,不知是否有佩戴什么香囊之类的,等他好了能否请教一二。”
“不是的,我哥他从小就带着这股味道,也许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香味,只是他比较明显罢了。”白若坦然的解释到,她从小就和顾晚言生活在一起,接触的人也不太多,他的异香在白若眼中也是理所当然的顾晚言的味道。
“姑娘的哥哥生得如此容貌,又有身有奇香,难怪这几日将我们这儿的好些女郎迷的时不时到我这药铺来买些不痛不痒的药膳,倒是让我的生意好了不少呐。”掌柜打趣到。
送走了大夫,白若趴在顾晚言床边,时不时伸手探他的温度,到了后半夜,白若用一只手撑着半边脸正迷糊的打瞌睡,却感觉到另一只覆在他额头上的手被抓住了
“阿若……我好冷。”
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语调,淡淡的沙哑的语调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这是?我哥!还来不及反应,白若就被一股劲拖上了床,等她反应过来却已经跌入了一个香气四溢的怀抱中,白若连忙想挣脱开来,却听见头顶的人儿带着一丝哭腔“阿若不喜欢我了,阿若……不要我了吗?”白若欲挣脱的身体一滞,抬手就去安慰上头那张撒娇一般哭泣的脸。
白若虽然看不清,但那指尖的触觉却是灵敏的很,她感觉到他的脸似雕刻般分明,冰蚕丝一般柔软顺滑的黑发顺着肩膀一丝丝的垂下,若有若无的触碰着白若的脸颊,长眉若柳,狭长眼睛似乎向上微翘,好似一只停着的凤鸟,他的嘴唇似乎有着好看的曲线,唇珠一点十分精致,鸭翅一般长长的睫毛委屈的抖动着,似乎沾还着泪珠,额头上因为发热而沁出了淡淡的汗水,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浓郁却不让人头晕的花香。
有那么一瞬间,白若好似失神了一般任由顾晚言抱在怀里,但她马上又清醒过来
“阿若没有不要你,我在这里陪着你呢。”白若哄小孩似的将顾晚言抱在怀里,她感受到了他衣服下的颤抖与不安,不禁鼻头一酸,紧紧的将头埋在顾晚言的发中。
“阿若……我会自己开花自己生长,不要你浇水不用你担心,只要你能来看看我。”顾晚言仿佛在说什么誓言
从小她感受到的都是一个温柔又坚强的顾晚言,一个从小能够保护她的以哥哥自称的顾晚言,现在这个有些孩子气的他似乎让白若感受到了被依靠的感觉,还有另一种更加强烈的感觉。
微弱的烛光下,一大一小的两个背影相互拥抱在一起,如此的契合。
“顾晚言,”白若将头埋在他的发间,手指不经意地抱紧了他干练的后背,第一次轻轻的喊着他的名字“我……喜欢你。”
不知道从何时起,渐渐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即使你不记得我,但我也我会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