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树木萧然默立,荫影浓重,看上去一重重的,似乎就穿越不过去。星野原抬起头,望瞭望疏朗的树梢,没有树叶,枝头空旷,没有语言,一副冷峻的神情。在浓重黑色的夜幕上,有一钩微黄的弯月,弓刀似的,再就是稀疏的简单几颗星子,星子像是镶嵌上去,遥远而渺小,看上去就像是钉在天上的钉子。
然后,是纷纷扬扬落下的雪。
星野原父亲的宅子在远离城市的地方,周围几十里只有一家小餐馆。她借着传送来到门口,顿了顿——这是她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啊,现在干这种事,对得起以前的自己吗?
良久,兴许是雪下大了,星野原熟悉的推开栅栏门,但警报声很快响起了。
保镖来的很快,手持电棒:“劝你不要进来,星野小姐!”
但星野原一个光球扔去,保镖成了一动不动的尸体。
推开别墅山木门,里面灯火通明,星野原父亲坐在那,旁边是瞪着她的母亲。
“阿光呢?”星野原母亲问道。
星野原咬咬牙,摇了摇头:“阿光他,不会回来了……”
星野原父亲站起身:“是山崎柯本的生死门吧……”
星野原还没有点头,“啪”的一耳光重重的落在她的脸上。
“你怎么敢的!”星野原母亲冲上去,一把将星野原推倒。
星野原父亲也一样,对这星野原破口大骂,时不时的拳打脚踢。
星野原站起身,任由他们乱打乱骂。
稍微停歇了。
“讲完了啊……”星野原一个光球炸在星野原父亲的心口,当场毙命,“那接下来,是我的时间了……”
星野原掐住她母亲脖子,举起来:“啊,疯丫头!咳咳!放,放手!放我,下……来!”
星野原冷冷的松手,摔在沙发上:“你只是一个生我的,一生下来就把我抛给女仆照料,我活得跟个仆人似的,你和我明明有血缘关系,却把我当畜牲看待,我凭什么让你打?!”
星野原母亲瞳孔收缩,抬头看向星野原,星野原举着光球,脸上还有她父亲的血迹:“永别了,母亲……”
“嘭”的一声,星野原母亲倒在了她的丈夫身边。
暗空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展开的。星野原关闭暗空间,空间外的保镖聚集的极多,全向星野原杀来,星野原飞起来,暗空间展开,将他们困住。
“啊,本来打算放了你们的……”暗空间被碾碎,只留下一滩滩血成河流出门外。
宅子里的地下室是平日里的奴仆们住的地方。
星野原一个光球炸开地下室门,烟雾弥漫,奴仆们惊醒,看到是平日老爷口中的“恶魔”来了,都吓得不敢动。星野原眼神冷冷地扫了一眼,开口道:“你们……回自己该回的地方吧……”
奴仆们面面相觑,这难道是“恶魔”?随后悲哀道:
“小姐啊,我们哪有住的地方啊……”
“就是就是,我的父母早就走了。”
“睡大街啊,我没有家的……”
星野原有些惊讶,她以为他们是来打工的,便叹了口气:“唉,知道了,你们等会。”说完,打开地下室的灯,“林本先生,你还不出来吗?”
林本桥很惊讶,脱去奴仆的衣服:“真奇怪,你居然发现我了?!”
星野原笑笑:“不要小瞧曾为‘不一样的人’干部的人,这点洞察力还是有的——话说,谁派你来的?”
先前——
林本桥约了星野原出来吃晚餐,但星野原表示自己有重要的事,之后联系不到,问了中原中也太宰治才得到星野原可能回自己父母那了,并询问了地址,看到星野原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后,率先乘其干掉保镖时躲到地下室,并伪装成奴仆。
“原,不是,是我自己来的。”林本桥笑笑,对着转身上去的星野原说。
星野原淡淡地回答他:“嗯。”
林本桥见星野原没有生气,紧跟了上去,奴仆们问:“哎,星野小姐,您就这么丢下我们了吗?”
星野原想了想,转身,差点跌下去,林本桥本想拉住她,却被反应敏捷的星野原自己站稳了:“住的地方是有的,这所宅子够大,你们一百多人住,可以吗?”
奴仆们欢呼雀跃,感谢着星野原。星野原似乎笑了,低着头摇了摇,转身走了,林本桥询问:“我可以跟着吗?”
星野原看了看一旁白发少年气未退的男生,点了点头。
星野原是来了一家餐馆。
林本桥静静等着,星野原出来时洗了个澡,头发披着,肤色很浅,所以发色也有些棕棕的,她的瞳色是褐色的,还有些冷气,换下了之前的衣服,穿着白色打底衫和酒红色加绒毛衣,黑色的加绒灯芯裤,酒红与黑色相间的加绒运动鞋。
“你吃什么?”星野原拿着菜单问。
林本桥暗自感到:这个星野原,和常人问的不一样,这么晚了,不先问别人吃过了吗?反倒是问对方吃什么?也够可爱的。
林本桥想了想:“一份荞麦面,谢谢!”
“好嘞!阿光,我去给你做!”师傅笑了笑,星野原也抬头对着师傅笑了笑。
师傅去做面了。
“原,师傅为什么叫你阿光?”林本桥问。
星野原一手握拳撑在桌子上,脸有些疲劳的搭上去:“这个啊……我和阿光长得很像,而且……这是阿光最喜欢的餐馆了。”
林本桥握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星野原撑着脸的胳膊一下子抓住林本桥善意的手,甩了出去,突然反应过来:“抱歉,我……可能有点太敏感了。”
林本桥收回手,笑着回答:“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恶意的……”
师傅端着面来了:“哎,小阿光,你的乌冬面啊,还有这位小伙子的荞麦面。”
星野原感谢,见师傅走后,开始挑出小葱。
“哎?你不吃葱吗?”林本桥看着星野原的手问。
“嗯,因为他喜欢,所以我爱吃。”星野原挑完葱,从口袋掏出一个盒子,黑色的,装了一些面,把葱和没有配菜都挑出一些放进去。
“你这是做什么?”林本桥不解,认为是星野原的一些怪癖。
星野原居然掉了滴眼泪,仅仅一滴,连眼眶也没红,不知道的以为不是眼泪呢。
“你哭了?”林本桥递去纸巾。
星野原抬头,眼中无光胜有光:“没有,这些,是我带去给阿光的。”
或许姐姐在平时会对你骂骂咧咧的,但在不论任何时候,任何场合,任何人面前,她都是爱你的。
林本桥点点头,问:“原,赶紧吃吧,吃饱了,才能给阿光带去。”
“嗯。”
星野光的遗体被冷冻这冰棺材,透明的,所以容貌未变,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的星野原是星野光的复活体。
星野原是女生,所以比星野光更清秀。星野原捧着乌冬面,放到桌子上,上面有许多和这个一样的小盒子,里面都是乌冬面。可以看出,星野光有多爱吃乌冬面,星野原就有多爱他。
林本桥将星野原垂下来的头发并到耳后:“你还真是,很爱阿光啊。”
星野原没有反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爱星野光,还是害星野光。
星野原转身时拍开林本桥的手:“可能吧——还有,不要尝试和我走的太近,我这个人不适合做朋友,同事就行了。”
林本桥僵住了手:这个星野原,还真是,把自己看得和个灾星似的。
林本桥对着星野原转身离去的背影回答:“哪有,你又不是灾星,明明是个很细心的人,处处为他人着想。”
星野原顿住了,突然抓住林本桥的衣领,传送到林本桥家门外,按到墙上:“你知道什么啊?!”这个世界上,值得珍惜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利益。”
说完,星野原放开他,转身准备走时,扭头看了看林本桥,传送走了。
林本桥仍然靠在在家大门的墙上,现在对星野原不只是有好感了,反倒是同情更多了。
第二天。
星野原照常来港口黑手党分组织大厦,但不同的是林本桥似乎处处躲着她,星野原也没有在意,以为林本桥终于开窍了。
“原姐,中也君找你。”礼堂洁敲了敲星野原办公室的门,喊道。
星野原疑惑,还是回答了:“嗯,知道了小洁,你先去忙你的吧!”
礼堂洁走后,星野原踱步在办公室的木地板上,犹豫再三,还是去了。
“中也先生?您找我?”星野原问道。
中原中也听不惯别人叫他“先生”什么的,说着:“啊,原,别在叫别人先生小姐什么的了,直接叫我中也就行,我们也没差几岁。”
“嗯,知道了,中……也……”星野原有些不适应。
“对了,你坐。”星野原坐下,虽然知道秋元依偷偷躲在她身后,但她也知道了中原中也想问什么,没有揭穿。
袒露心释放,星野原笑了笑,进入坦白状态——
“昨晚去哪了?”
“父母家,阿光常去的餐馆和专门放阿光的殡仪馆。”
“去父母家干了什么?”
“把他们都杀了。”说这话时,星野原竟然笑了,秋元依不敢相信,星野原亲手送自己父母上了路。
“你这个家伙!”
“你这个坏蛋!”
中原中也和秋元依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中原中也的在上,秋元依说的在下)
中原中也忍了忍,继续问:“去阿光常去的餐馆干什么?”
“和林本桥一起吃晚餐。”
“和林本桥?”
“嗯。”
“你们吃的什么?”
“他吃的荞麦面,我吃了乌冬面。”
“去殡仪馆干什么?”
“给阿光送面。”
“给谁?”中原中也和秋元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给——阿——光!”
秋元依忍不住了,竟然掉眼泪了:“阿光他,最喜欢吃乌冬面了……”
中原中也示意秋元依桌上有纸巾,继续问:“阿光复活了?”
星野原笑道:“呵呵,已故之人怎么可能复活,我只是把乌冬面放到那里罢了。”
“和林本桥说了什么?”
“我说,‘因为他喜欢,所以我爱吃’。”
“谁喜欢?”
“阿光。”
“爱吃乌冬面吗?”
星野原点点头,意识已经迷糊到顶点了。
“还说了什么?”
“我让他不要和我做朋友,同事就行,还改诉他利益是唯一知道珍惜的东西。”
“行了,你睡吧。”中原中也站起身,“秋元,扶着原会她办公室。”
“是。”
秋元依扶着迷迷糊糊的星野原,把她放到沙发上,想了想,还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