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宿主自己想了。帮助程素心,宿主可以提升医术熟练度,但因为宿主对治疗罂粟瘾症的经验不足,需要求助于系统,所以宿主也会被扣掉气运。不过系统的目的就是让医术惠及天下,所以说小景看到宿主的改变十分惊喜呢!”
[改变?我有什么改变呢。]
“记得宿主刚重生时,是一心只想着复仇的吧?做每日任务也是很不情愿。但现在宿主可以为了医治庶妹而求助系统,不做任务时也会教给他人一些养生之道——”
[那也不过是想提升医术熟练度罢了!]
程素盈打断了脑内小景的议论。
程素盈也不知该如何言说自己这份心境。
庶妹与她一直不对付。出阁前嫉恨她的嫡女地位,嫉妒她更得表哥的宠爱,待到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宋青云,又暗恨她夫家地位高。
但也只是在暗地里使绊子,在爹爹面前“不经意”地说嫡姐的不好,在祖母面前对嫡姐的不孝“不小心说漏了嘴”。
经过后来数年的历练,程素盈只觉得这些跟闹着玩似的。
若说自己是真的放下了前尘旧事,只是一心用来之不易的医术帮助他人,连她自己也不信;但自己这些日子确实与初重生之时相比,急切复仇的心态淡了很多。
她明白的,程家的败落,在于内里的腐朽,更在于朝堂之上的争斗。然而她一个女子,又如何能改变朝堂之上的翻云覆雨呢?
“姐姐?”
程素心看着程素盈正在发呆,怯怯地发问。
程素盈回过神来:“那样的承诺,你是愿还是不愿呢?”
“姐姐说叫我与云府保持距离,这妹妹是知道的,云府是朝中清贵之首,沈府不过是人前显赫的新贵,不是一路人。”
“可妹妹奇怪的是,姐姐难道能未卜先知吗?”程素心的声音渐小,“姐姐如何能预料到,圣上会赐婚于沈云二府呢?”
“我自然有我的方式知道。”
前世之事历历在目,她又如何不知呢?
程素盈用醇酒细细为银针消毒,头也不抬:“再说,你对我一大半的敌意,都是因为表哥对我的亲密吧?”
程素心的面色如今红润了些,削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肉。但乍听此言,脸色又惨白一片。
——只因被说中了心事。
“表哥一心牵挂姐姐,姐姐病后,表哥不知来缀锦阁走了几朝,卿卿又如何能……又如何能入得他的眼呢。”
“怎么,不说是来你这潇湘轩吃茶了?你不是说,表哥总来这儿与你一同品茶,最后才在你的提醒下,大发善心来看看我吗?”
程素心不敢言语。
程素盈暗自摇头,此时倒真显出了一个长姐的气势:“我从何处知晓,我又如何能知晓,这可不是你该知道的事儿。你要做的,就是一直记着你那日的承诺。我能治好你,自然也能——”
“卿卿知道!”
程素心面露犹疑,可还是怯怯开口:“只是沈云两府地位相差如此之大,两府之间又有嫌隙,圣上为何还赐婚呢?”
“嫌隙?”
“叮!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消仇散怨’!”
“叮!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消仇散怨’!”
[支线任务?那又是什么?]
“你倒是说清楚,沈云两府,有什么嫌隙?”
程素盈放下了手中细细擦拭的银针,高扬着眉头,面色显出十分的厉色,更细看,却方发觉不过是外强内干,内里藏着深深的惶恐。
程素心也被吓住了,看着银光闪闪的针,似乎生怕那不小心扎到自己身上:“姐姐不知吗?我……我也是随便说说的。”
眼神游移,目光飘忽,分明是在说谎。
程素盈细细分辨她的神色,用修长的指尖悠悠地挑起了银针,意态悠闲:“你不说?不说也没关系。于我来说,不过是丧失了一个知道寻常的内宅密室的机会罢了。不过嘛,对于你来说——”
“姐姐!我……”
程素心急急开口:“卿卿也只是偶然听到姨娘与宋嬷嬷的谈话,这才斗胆揣测的。”
程素盈笑看着她:“揣测?那你说便是,都说了只是揣测,若是说错了,我又岂会怪你?”
可她现下心潮起伏,远远不如表现得那么平静。
记得她刚嫁入云府时,虽然是个圣上亲自赐婚的嫡长媳,可并未得到公婆的认可,连看起来很好相处的云妤,也与她藏着诸多隔阂。
她那时只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好,也追问过云沉,可每次都是被糊弄过去了事。
现在回头仔细想想,越发觉得怪异了。
皇帝亲自赐婚的嫡媳,竟连做做喜欢的样子也不肯吗?
程素心知道自己是必须说不可了。她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姐姐可知道祖母的母家王家与姨娘的母家宋家为何在这些年没落了吗?”
宋王两府的没落,是京城诸人家心照不宣的秘密。虽然这两府中的人还算得上是京中权贵,可稍微有点眼力色的人,都是不屑于其结交的。
程素盈前世就隐约听闻这其中的关窍——是这两府在新皇登基之前,站错了队。
“王御史与是宋御史都是言官之首,在御史台共同为官,也有亲戚关系,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新皇登基之前,朝中局势复杂,又有何人能够勘破,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是一步错,步步错。”
程素心说得隐晦,可程素盈却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