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理智的聪明有时候很难应用到感情上去，娜娜，”他顺势靠近了些，反手将她的手轻轻拢在掌心，两枚戒指轻轻摩挲着，微抬的眼眸看向了她，“我知道是我总是很多心，但这些也不是凭空而起的，你明白我的不安源自于什么吗？”
乌克娜娜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在怔了几秒后，试探性地答：“因为幻境里……的选择吗？”
“是，”他答得坦然，忽而低头笑了笑，“其实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法真正对这件事释怀，即便那些怨怼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逐渐变淡，即便你最终还是回来了我的身边，我还是会在某时某刻突然好像惊醒了一样，开始怀疑自己现在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幻梦而已。”
“谜亚星……”乌克娜娜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原以为回到学园后他对自己的接纳，已然表明了横在两人心中的那根刺消失不见，但原来那点刺痛还蕴藏在他心间，只是被爱意压过了所有负面情绪。
好像总是这样，她的安慰总在不痛不痒的地方起到功效，每一次彻底伤透眼前人心的时候，真正愈合这道伤疤的一直都是他自己。靠他面对她时永远不曾磨灭的喜欢，将那些所有可能出现的悲伤结局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而如果他有一天不爱她了，那么这些温柔和包容，便会是不管她道歉或者补偿多少次，都不会再存在的东西。
在这个想法漫上心头之时，乌克娜娜感到自己心脏好像蓦地空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握住了谜亚星的手，嘴唇紧紧抿了起来，望过去的目光对上了他凝视自己的双眸，出乎意料的，那样一直紧盯自己的视线在这瞬间竟让她顿时觉得安心了起来。
他总是看着自己的。
他总是爱着自己的——
好像有声音在耳畔轻轻重复着这两句话，而少年的视线也像是在加深保证这一点似的，久久不曾从她面容上移开。
“这不是幻梦，我一直在陪你。”
她忽然就不想去思考那些细枝末节的计较了，垂下眼眸靠进了少年的怀里，从贴近耳朵的胸膛听见了他的心跳声，缓慢而平稳。
“我知道。只是还是不够，只有当你的目光在我身上多停留一刻，这种安心才会多一点，”谜亚星的低沉的声音盘旋在她的发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轻轻地以指腹不断描摹着她的指尖，微微的温度从彼此相接的戒指中流转着，“你没有望向我的话，那种不该有的胡思乱想就又会升起来。我控制不住，娜娜。”
“有时候会怀疑，是不是幻境赋予我魔法的同时，也在加深我的病症。”他在道出这句话的时候，嗓音弱了下来，夹带着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偏执吗？”乌克娜娜低声问。
她其实时感觉得到的，只是从来没有认真地去联想过，在自己的心里似乎仍一直认为他还是三年之前的谜亚星，那个骄傲的，自信的，神采飞扬的萌骑士。
“害怕吗？”他没有回答，而是轻声反问了她。
“不害怕。”她答得毫不犹豫。
“那……接受吗？”指腹摩挲的动作停了下来。
乌克娜娜微微抬眸，对上他静静俯下眉眼凝望自己的目光。
他总是爱自己的——
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于是她唇角微微扬起来，像他每次温柔凑近那样，在那薄唇之上印下一吻。
“你所期盼的，就是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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