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千万不要动气,您腰腿不好,若是动气,得喝多少苦药汤子!您这几天可以适当的喝些黄芩水,去火。上次送到您那儿的黄芩可是上上等的,泡水效果会很好。”
顾允儿听得糊涂:“黄芩?有吗?”她看向素锦,向素锦寻求答案。
素锦摇头,“回老夫人,没有收到黄芩,什么药材都没有收到。”
柳月翎一脸惊讶,“咦,这是怎么回事?寨夫人派人上次来我开的药铺,抓了很多药,还说药是给您的,不应由她付钱。翎儿想既然是给您的,那就当是孝敬您的,也不必付钱了。可是药不在您这,那去哪儿了呢?难不成是寨夫人的周转出了问题?”
柳月翎这句话把大家引到了一个新的疑惑中:当年赫鸿擅自克扣柳月翎的支出便已是过错,如今又以顾允儿的名义买药却不向她说明。寨夫人这个位置,赫鸿是不是坐不住了?
赫鸿暗惊,当时她是趁柳月翎不在药铺时买的,本以为小二能因为顾允儿的名号自己把气受着,结果兜兜转转还是被柳月翎知道了。
她气的要死,这个柳月翎,真是不好对付。
但心中生气不代表外表也会这样表现,赫鸿此时就是如此。多年的忍功让她迅速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顾允儿并不是个好的长辈,势利,贪财。孝敬她可以,她全都笑纳;但绝不能用她的名声占了便宜!
“赫鸿,那批药到底去哪了?”
“回母亲,由秋转冬,我府中下人们感冒了不少,我那时实在着急,就去翎儿那儿了。翎儿那里的药材好,但若不这样说恐怕小二准备药材会慢,儿媳妇儿只得用了母亲的名声,好快些把药买回。”
赫鸿语毕,又施施然下拜:“儿媳妇儿为私事冒用母亲名声,实是不敬不孝,请母亲治罪。”
顾允儿点头,道:“嗯,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追究了。以后再这样提前告诉我。”
“儿媳妇儿谨记。”
可是春雨突然来了句:“禀老夫人、老爷、夫人,奴婢记得夫人拿的药中有一味红花油。奴婢没什么学问,但知道这红花油是跌打扭伤的,不是治感冒的啊!”
笑话,那份药材清单是她亲自从管铺帐的嬷嬷夏婵那里接过来,又亲手送到柳月翎那儿去的。她怎么可能记错?
柳月翎在心里为春雨竖了一个大拇指,这绊儿下得真不错!
“这……是因为有下人爬梯子摔了腿,红花油留给他用的。”
这时,许久不曾说话的柳文昭开了口,“赫氏,想好了再说话。”
“妾身不曾说谎。”
“嗯,那就好。”
柳文昭转头看向春雨,“翎儿身边的那个丫头,还有问题吗?”
“回禀老爷,没有了。”
其实还有很多这类的疑点,只是要是再多讲,那就是有意质疑寨夫人。得了这个罪名,就得不偿失了。
“寨夫人一片善心,翎儿十分感动。寨夫人都能如此受委屈,那翎儿也应学习才是。感谢寨夫人教诲,解了我心中难题。”
顾允儿道:“什么难题?”
“既然寨夫人所购药不是给祖母的,而是给仆人的,那翎儿是不是应该把钱追回来?唉,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在正值年关,药材少,买药的人更少,钱就赚的少。翎儿现在就靠这个药铺的收入生活呢,那笔药材钱数目不少,让翎儿十分纠结。”
柳月翎忽而扬起一个美好的笑,“不过现在翎儿想通了,寨夫人为了下人都能受些委屈,那翎儿也受些委屈,不要钱了吧!”
顾允儿摇了摇头,“不必。既然是给下人的,那钱就要付。鸿儿,限你今日按数目把钱交给翎儿。”她又看向柳月翎,“若是鸿儿不给,翎儿你就告诉我,祖母给你撑腰。”
怎么可能不撑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用药人跟顾允儿没有半点关系,她没有理由给这个面子。
“儿媳妇儿知道了。”
“谢谢祖母。就知道祖母最疼翎儿了,若不是您为我撑腰,翎儿就又得陷入多年前的窘况了。”说完,柳月翎轻轻擦擦眼泪。
“嗯,念着我的好就行。话说鸿儿,当初为何不管翎儿的支出?当家主母不想做了吗?”
赫鸿惊出一身冷汗,“儿媳妇儿不敢。”脑筋一转,抬手给了自己身后的丫鬟茵筎一巴掌,“我信任你,让你管着府里支出,你竟然做了这种事!”
茵筎脑袋也机灵,一下子跪倒在地,“奴婢知错!大小姐一直没有派人来取钱,奴婢就以为大小姐不要了!请大小姐原谅我吧!”
赫鸿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微微叹息,“翎儿,你也听到了,如果你心里有气,那这个丫鬟就给你任意处置,钱也会按数目给你,和药钱一起。”
柳月翎笑着摇头,“不必了,小辈哪有处置老辈的仆人的道理?您把钱给我即可。”
柳文昭道:“好了,这事儿就过去了。不过——柳家长女柳月翎,不认寨夫人为母,是为不孝,又屡教不改,罚杖十棍。寨夫人赫氏,滥用寨老夫人名声,克扣小辈日用支出,但因理由合理,又是初犯,可以原谅,不作处理。”
柳月翎、赫鸿齐齐下拜,答:“是。”
顾允儿道:“翎儿这十杖就由鸿儿打吧。”
“儿媳妇儿遵命。”
啪!
啪!
啪!
啪!
……
赫鸿这十杖打得那叫一个过瘾,使着内力一下一下打在心肺筋脉上,就怕柳月翎被打得不疼。
可毕竟赫鸿武功没有柳月翎好,内力更不及她,所以这几杖根本伤不到她。
杖毕,顾允儿又道:“翎儿,你先跪着,我知道你不愿认鸿儿为母,但事已至此,你不认也不行。这跪就是教训。”
“是。”
“我把青青和任惜雨叫了过来,翎儿你就跪到她们来了为止。我嘱咐你们几句关于联姻宴的事这会就算开完了。后天就是联姻宴了,你们年轻人想要飞黄腾达我不拦着,但要好好准备。”
“是。”
等了十来分钟,门外传来一个女子尖锐的娇笑声。
此女子正是任惜雨。
“禀老夫人、老爷、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任小姐已到。”
柳文昭烦躁地抠抠耳朵,“传她们进来。”
任惜雨首当其冲进了屋子,环视一圈,马上就瞧见跪在那里的柳月翎,咯咯笑了一阵,道:“呦!翎妹妹,平身。”
任惜雨大柳月翎几岁,性子跋扈,又生得一身媚骨,更是骄傲极了。
柳青青则是一脸担忧地望了柳月翎一眼后。上前一步,半屈膝下拜:“孙女柳青青,给祖母、父亲、母亲请安了,祖母身体可好?”
柳青青小柳月翎四年,才十二岁出头,却和赫鸿一样,把处事的圆滑腔调学得有模有样。
“嗳,青青快起,我的青青最乖了。祖母身体很好呢!”
顾允儿又眼一横,瞪向任惜雨,“怎么不请安?真没教养。”
任惜雨“哦”了一声,十分不情愿地说:“小女任惜雨,拜见寨老夫人,寨主,寨夫人。”
顾允儿点点头,“嗯,这还差不多。哦对了,翎儿可以起来了。”
柳月翎道:“是,谢祖母。”
“嗯,接下来我来讲一下的联姻宴的事。……”
顾允儿的话总结一下有以下几点:一,联姻宴中,有表演歌舞环节,要好好准备。二,要注意身份和形象。三,与三个男生之间会有互动,做好心理准备。四,何以亦如果要娶,只能娶柳月翎,要不然没有任何效果。
总之,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件事。这会也算是开完了。
晚上,拿到赫鸿给的钱的柳月翎正对着那张药材清单冥思苦想,不知赫鸿买药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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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凌云箫,已经告别了三小只,却在时代峰峻的楼下抓耳挠腮:“奇怪,茉莉它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