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有一个开赌场的妈和混黑社会的废物爸,他儿时的记忆就是浓妆艳抹的妈和脸上有别人血的爸吵架,盘子碎了,花瓶碎了,他的童心也碎了。他很孤单,他求妈想要个兄弟,他妈就从福利院带来了贺峻霖,有小兔牙的贺峻霖。
带回来的头一天,严浩翔就抱着贺峻霖大哭了一场。再后来,他和贺峻霖就分不开了,贺峻霖怕这样的干爹干妈,他唯一能信的就是严浩翔,天天小兔牙喊的就是,翔哥,你在哪里?
严浩翔和贺峻霖很争气,年纪前五名必有他俩的名字,可这个家庭并不会为了他们的成绩而变温暖,他们的爸妈甩给他们钱,严浩翔看到钱想到一个主意:“贺儿,我们存钱逃走吧。”
贺峻霖听严浩翔的。他们彼此的生命只剩对方了,他们坚信,只要对方在,就能一直活下去。
他们在高一结束后的暑假逃走了,从山旮旯地的山城出发,才逃到北上的河南,就被捉了回去。
少不了一顿毒打,严浩翔满背的淤青,贺峻霖被严父拳打脚踢,嘴角肿了,眼中布满血丝。
但他始终没哭,几个男人把他架走时,他半睁着眼,对严浩翔挤出笑:“翔哥。”
四年,严浩翔再没有听到过有人喊他翔哥。
窗外又响起了孩童的哭声,严浩翔扒着窗户往外瞅,想必又是隔壁小孩玩游戏在赖皮,可惜不是,一个奶嘟嘟的小男孩摔在地上,膝盖上擦破了皮,白净的小脸上挂着泪珠,怎么看都可怜。
严浩翔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
另一个秀气的小娃娃闻声赶来,他轻轻地往奶嘟嘟的伤口吹气,抬起头哄他:“不哭不哭,吹走痛痛。”奶嘟嘟不哭了,盯着小娃娃看,小娃娃笑着拉起奶嘟嘟:“走,去玩。”两个男孩渐渐跑远,一切恢复宁静。
严浩翔发觉,他和贺峻霖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小翔和小霖喜欢玩躲猫猫的游戏,小翔在前头跑啊跑,小霖在后面拼命追:“翔哥,慢点。”小翔高兴的乐呵呵,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头,咚一声就摔跤了,小手心磕破了,嘴里还吃了些沙石,心里委屈,哇就哭出来了。
小霖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扶起小翔:“翔哥,还好吗?”小翔不说话,低头抽泣。小霖拉起他受伤的小手:“翔哥,你看。”说着往伤口吹两口气:“不哭了不哭了,吹走痛痛。”小翔抬头看着他,他也笑眯眯的看着小翔:“神奇吧,马上就不痛了。”
又傻又可爱。
严浩翔抽出贺峻霖给他做的风车,他回忆贺峻霖的物质,只有它了。
没了,只有它了,四年前,爸爸把贺峻霖送走后,妈妈毁了所有有关两人的回忆,两个人吃的碗,两个人的书,两个人的奖状……风车是严浩翔拼了命才保留下来的东西,条件是他必须好好呆在阁楼里学习,不能离开半步。
严浩翔眼底的最后一抹光消失了,贺儿都失去了,离不离开有什么关系呢?
家里的女佣说他们家二少爷成了个疯子,成天对一只风车又哭又笑,好像落下个心病,睡觉时什么贺儿小兔牙的说糊涂话,人瘦的像根杆子也不好好吃饭,夫人都急得掉眼泪。
说完女佣叹了口气:“大少爷回来二少爷可能才会好吧。”
老师留了篇作文给严浩翔,我最重要的人。
严浩翔毫不犹豫把贺峻霖写了上去。
他妈妈哭的梨花带雨:“小翔,忘掉贺峻霖好吗?”
严浩翔没有任何表情:“无论发生什么事,贺儿永远站在我这边,如果非要选择的话,我只要贺峻霖。”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严浩翔都没忘掉小兔牙,他天天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等着小兔牙来找他。
他爸妈开着汽车出门办事,严浩翔听着汽车开动的声音渐行渐远,长叹一口气,忽然听见有东西敲打自己的窗户。他打开窗户往下望,一个白白瘦瘦的男生站在楼下,憨憨的笑着:
“翔哥!翔哥!”
男生一笑就露出两颗兔牙,是贺峻霖的象征。
严浩翔感觉眼睛蒙了层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贺儿,贺峻霖。”
“我好想你。”
贺峻霖朝他挥挥手:“我知道,翔哥,我也是。”
严浩翔任由眼泪落下,他怕贺峻霖走:“贺峻霖,贺峻霖,你带我走,我想你。我不要和你分开!”贺峻霖把手张开,喊着:“翔哥,跳下来,我一定会接住你的!”
严浩翔跨上窗台:“贺儿!我跳了!”
“跳吧!我一定接住你!”
骑士手里拿着五彩风车,闭上眼纵身一跳,稳稳落入王子怀里,两个人摔成一团,骑士趴在王子身上呜呜咽咽哭,王子轻抚他的背:“不哭不哭,我这不是来了吗?”
“贺峻霖,我真的很想你。”
谁说只有骑士拯救公主王子的,和王子一起长大的骑士落了难,王子也会跨越好几个省拼了命来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