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后阴,竟是这样一副惨象。国不成国,家不成家!这看似浩瀚繁华的都城,却有无数人流落街头,靠乞讨度日,他们衣衫单薄破旧,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眼神暗淡无光,就这样,在那城沿下苦苦哀求来人救济。
“滚开!大王让抓美人胚子进宫呢!”
来人是宫廷出了名的走狗,专帮启雍王做一些猪狗不如的事儿。说着,他踹开了身下乞讨的妇人,拍了拍裤子,嫌弃地吐了口唾沫便扬长而去。
“真是可恶!”
男人攥紧了拳头,眼中一股怒火直上九霄。
“大哥,你冷静。”
来人抓住壮汉的胳膊,“嫂子要生了。”
他家住在城外的一个破洞里,环境极其简陋,但总能遮蔽风雨。
“娘子,我回来了。”
男人喘着粗气,火急火燎的说到,只见旁边的阿娘手中抱着一个婴儿,正熟睡着,可榻上的人却仿佛没了生气,闭眼不语。
“你终于回来了。”
母亲的声音有点哽咽,“若延难产了,你……再陪她一会儿吧。”
“咳咳……”
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真,你回来了。”
“是啊!别说话,我给你找大夫。”
男人正准备离开,被女人拉住了,“我看看孩子。”
母亲将孩子放在她的身边,“太好了,你平安娘就放心了。”
鲜血突然从她的嘴里溢出来,滴在了孩子的襁褓上。
“若延——”
男人抓住她的手,女人却打断了他,“好好照顾孩子,让他平凡的活下去……”
她的手突然变得没了力道,眼睛也紧闭了,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沉睡过去。
“不——”
一月后,桑图山集结了一大批人马,密谋推翻后阴王室,为首的正是那莽撞大汉——宫真。
他将孩子托付给三弟照顾,“以后对外就说是你的儿子,帮我照顾好他,拜托了。”
“大哥放心。”
宫无忌抱过孩子,“大哥,你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
男子思量了一会儿,开口道,“就叫宫延吧。”
一更之时,月亮挂在城楼之上,守岗的士兵还在打盹,怎么也没发现有人偷偷潜入。
大殿之上,还弥漫着腐朽之气,日日笙歌的启雍王还沉迷在美人的怀抱里,怎么也想不到危机已逼近。
来人先烧了太监阁,后乱了囚牢室,节节威逼,打入启雍王的寝殿。
“昏君,你不配做一国之主。”
言罢,一柄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启雍王崩,王室混乱颠覆……
“凡是先阴王室之人,一个不留!”
新朝建立,宫真为国命名“光度”,都城设在“郜都”,宫无忌被册封为安平侯,宫真让他带家眷远居居理城。
“保护好延儿。”
“王兄放心!”
宫真允了诺,给宫延平凡的生活……
朝廷之上,大多是归附的先阴大臣,这是一群敢怒不敢言的臣子,先前对启雍王也是积怨颇深,如今王权倾覆,正随了他们的意。
“拜见王上。”
“起,众卿可有事要奏?”
居玺上前一步道,“臣有奏,启令侯启夜带着他的一家老小逃跑了,王上必须派人去找他们,永绝后患呢!”
宫真点头道,“此事孤已知晓,已经派人去找了,他们跑不远的。”
“那微臣就放心了。”居玺的脸上露出阴险的笑,他不满启夜已数月有余,如今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哼,启夜,看你还如何在我面前嚣张。”
退朝之时,宫真单独留下了前朝陈相陈前景。
陈前景眉头微蹙,俯首道,“王上有话对我说?”
宫真下位走到他跟前,“陈相,你颇具智慧和胆识,我留你那二女儿(陈伏怡)一命,可否换得你的忠诚不二?”
锦鲤解说员陈伏怡,启令侯之妻,陈相之女。
陈相听宫真说这话,心中多少掺杂了些许感激之情,“谢过王上。”
二十二年过去了,在宫真的统治之下,光度国繁荣昌盛,子民安乐无忧。
桃花村,世上少有的隐世之处。这地界,极其偏僻,当年若不是一只小狐狸引路,启夜一家子也不会见着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
桃花村中,没什么过兴的产业,甚至不受外界统治,唯一有名的,也就是市井小贩卖的桃花糕和寻家布纺的布匹了。
宫真看着南飞的大雁,眼中起了几分波澜,二十余年,他立了后,纳了妃,却怎么也没有子嗣,唯多了两个女儿。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日益不济,这王朝,还得交付给他的独子——宫延。
宫真召来太监,下了一道密令,“召安平侯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