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街道上空无一人,店面漆黑,已经关上了门,蛋糕店的窗户关得紧紧的,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正专心的做着蛋糕,烤箱里的面团正经受着烈火和暴热的洗礼,姑娘望着烤箱,悠闲的坐在打字机旁喝下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
整条街道上都静悄悄的,路灯照耀着地面,炸鸡店门口还放着一箱炸鸡。这是专门给流浪汉留下的,那么冷的夜晚又下着雨,流浪汉们肯定不好过
路面颤抖,箱子抖落在地,很快就被地上的积水透湿。一辆马车从店面门口经过,店内的灯还开着,大门却锁的死死的
大雨还在下,整个城市都沉浸在雨水中,四周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马脖子上的铃铛“叮叮”作响,马儿依旧没有停下来,奋力朝着目的地奔去,让这个安静死气的城市增添了一丝活力
人们总是在天黑之前回家,街道上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人们总是害怕死亡,因为每晚都会有人死去,或许是陌生人,或许是一些名人明星,或许是一个孤苦伶仃的流浪汉或许是是一个平凡的年轻人,或许是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官
这个城市太不安全,人人自危,有钱人都登上了去哈罗的船,贵族拿到了去另一个国家的车票,这里的人只剩下了最平凡的人们在担惊受怕的生活
为什么会死人?因为这座城市一到晚上就是黑帮的天下!他们会去抢劫勒索、绑架杀人,人们每晚都会听到一些倒霉鬼的惨叫声
明天早上的日报都会看到那些倒霉鬼的信息,这些倒霉鬼里甚至有全副武装的警察和军人
这些都不是人们最害怕的东西,瘟疫和流行病肆虐全城,医院里每一天都会有新的病人,太平间每一天都会有新的躯体安静的入睡。每一天都有新的人患病,然后痛苦死去,而医生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人们死去,或者变成病床上的一员,然后与那些病人一样痛苦死去
死人太多,医院和警局就会忙碌起来。
无论什么时候,医院里总有新的病人和死去的躯体,医生一刻不停地穿梭于医院的各个角落
而警察是唯一敢全副武装站在街头维持秩序的人。每晚人们都难以入眠,因为街头除了不知哪个倒霉鬼的惨叫声、黑帮的喊叫声外,还能听见警察的痛斥声、两方人的斗殴声、开枪的射击声、混战的厮喊声、落败后的求饶声和击毙对方的枪杀声
警局和医院都面临同样的问题,警局抓的人越来越多,殉职的也越来越多,而一心留在警局的人却越来越少;医院里的医生越来越忙碌,患病死亡的人也越来越多,离开医院自谋生路的人也越来越多,因此,黑帮和瘟疫、流行病同样猖獗
就是这样的一所城市,漆黑的街道上,尸体越来越多,鲜血也越来越多,路灯成为星芒,照亮了整座城市,死亡和绝望如尖刀深深地扎在人们的身上,哪里才是自己的家?
马车在茫茫大雨中不曾停歇,马蹄有节奏的发出“哒哒”声,穿过小道,马儿仰天嘶吼,听在了小巷口边
“明天早点过来,我给你说说莱恩的案子,别迟到,法玛沙”
马车里走出一个瘦小的老头,他穿着一身廉价的衣服,披了一件快要褪色的大衣,头上带着一顶先生帽,慢吞吞的下了马车
这个男人朝着马车上赶马的年轻女人挥挥手,弯下腰提着黑色的工具箱朝着身后的小巷子里走去,再过几分钟,他就要到家了
“谢谢你,老师”
法玛沙点点头,目送着老者离去,心里却有些担忧,这几天死的人够多了,他几乎都是摸黑前行,谁知道那里有没有极端的帮派分子呢?
老者哼着小曲儿,他每天晚上都要从这条路走回家去,路上的漆黑他早已习惯如常,手腕上的银表正“滴答”的响起,四周静的出奇
不远处,昏暗的路灯下,一个男人打着伞立在路边,看不清人的形貌,看着老者慢慢靠近
“嘿!这条巷子现在是克洛斯的地盘了”打伞的人走近了一些,另外两个打伞的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拦住老者的去路,低沉的声音由远到近,低沉无情,“除非买通我们”
老者这回看清了说话的人,他是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脸上的伤疤狰狞恐怖,绿色的眼眸狠厉无情,手里的霰弹枪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我来埃尔法已经50年了,我16岁就这里生活了,什么时候这群年轻人才能学会靠自己的双手挣钱?”
老者看着这些年轻人,忍不住的叹气,埃尔法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老东西,赶快把钱交出来”凶狠的年轻男人将枪口对准了老者,阴森森的笑,“这把枪要是走火,你知道后果的”
“要是在20年前,你早就被我逮捕了!”老人从兜里拿出一把尘封多年的老伙计对准了年轻人:“都离开这儿!”
年轻男人看了看老人手中早已停售的左轮手枪哈哈大笑,“老警官,你抖什么?”
“少废话!拿了钱就走,再摩擦老大会不高兴的”这时,另一个拿伞的人夺下老者的手枪,严肃的提醒道:“他不高兴是会死人的,会死很多人”
年轻男人一听,脸色有些不好看,谁都不想惹那家伙,他就是个疯子,杀自己的父母眼睛都不眨,他只得妥协的让步,“快点!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老者叹了一口气,他想,他口袋里的80便士彻底保不住了
他正要掏钱出来,身后人的声音响亮的响起,“离他远点,小子”
众人朝着声音望去,法玛沙手持一把手枪站在那年轻男人的身后,枪口迅速地抵在他的后脑勺上
“半个月没见到你了,你还好吗?警官”
年轻男人紧张的笑着,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人凶狠异常,身手敏捷,招招致命,专打脆弱的地方,埃尔法几乎没有人能赢得了她,很多兄弟都栽在她的身上,然后等很久再从监狱里出来
“监狱里的咖啡怎么样?”法玛沙左臂缠绕在这个年轻男的的脖子上,只要她稍微一用力,这脆弱的脖子就会缺氧而无法呼吸,她居高临下,冷冷的说:“你想再去喝一杯吗?”
“警官,警官,你听我说,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都困了”年轻的男人思虑再三,双手高举,妥协的陪笑道:“我们不要钱了,这位老先生可以回家去了,您看行吗?警官”
“希望我在里面巡逻的时候不会看见你”法玛沙推开年轻的男人,扶起了老者,朝着他房子的方向走去
年轻人望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只能默默地离开,无人敢逗留
要知道,这法玛沙被人称为“黑手”,她从不留情,道上的人都不敢轻易得罪她,下手比煤炭还黑,不少人在她的手里吃过苦头
不远处顶楼的阳台上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个年轻的男人,俊郎的面容,冷酷的冰蓝色瞳子,危险的唇角上扬,中等身材却又有些诱惑,衣领敞开,露出狂野强壮的胸膛,漆黑的夜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主人,您在这很久了,回屋吧…”
年轻男人身边站着一个老者,他站的笔直,手上撑着一把伞,替这年轻人遮雨
“她可真有意思,你说是吧?”年轻人笑的张狂,他歪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法玛沙,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笑的灿烂无比
“她很强”
老者侧头看着这年轻人,眼里都是疑惑不解,一向冷酷残忍的主人竟然在笑,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雷纳德,你饿了么?”年轻人看了雷纳德一眼,头也不回的回到房间,嘴里还不忘提醒道:“现在是晚餐时间”
“是,主人”
雷纳德行了一礼,望着茫茫大雨的城市,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铛!”
街道的尽头,教堂上的钟声响起,大地微微震动,世界在那一刻安静的出奇,谁会是今晚的倒霉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