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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堆砌灵魂的石头

以贫弱之身弑杀真神

哥布林洞窟前面是一条主通道连着洞窟内最大的广场,广场有许多洞口连接着许许多多的休息室。而有些特别的休息室连接着其他特别的建筑,如生育室、石室、杂物室...每个哥布林的起居室都是自己在洞窟内独立挖出的洞穴,可以在任何地方。

此时,一间休息室的昏暗角落。阿碧正堆砌着一块块石头。

石壁上层叠的石棱滴下水雾凝成的水珠,在空荡荡的休息室内"滴答"作响。

昨天的草裙篝火晚会,阿碧悟了。

他明白了专注的重要性。

他为自己设定了一个简单的目标:尽可能的将石头堆高。

起初他并没感觉到任何乐趣,漫不经心地叠上了几块石头。

直到石堆因为基数变大岌岌可危的时候,一股不服输的心情再他心里冉冉升起。

阿碧开始认真起来,轻轻的将每一快石头放在上面。

但是叠起来的石头很快就倒了,因为其不稳固的底盘。

这一次,阿碧一开始就认真起来,果然石头叠得更高了。

超越自己让阿碧感受到了隐密的快乐。

一次又一次,阿碧完全沉浸在了将石头叠高当中。

现在,他已经叠到了第二十五块。

他全神贯注地望着第二十五块石头的表面。这是一个略微倾斜的不规则五边形。

石头的每一处棱角,每一个特点,石头的受力面积,光滑程度,石头的大小,石头的温度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被不断测量。

阿碧无意识地从准备好的石堆里拿起一块石头,放在眼前看一看,在脑海中模拟它跟第二十五块石头的相性,又推导应该将它放上去的角度跟力度。

他拿起一块,又放下,拿起又放下。

所有准备的石头都被他翻弄了一遍,但似乎没有找到令他称心如意的。

那该怎么办呢?

阿碧把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块在地面上凸起的梭状岩石顶端磨呀磨,磨去了它多余的部分。

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

然后将它轻轻地,轻轻地仿佛静止的速度放在了第二十五块石头上。

黑暗的洞窟中,充斥着呼吸声、水滴声和风声。

但阿碧感觉身处一片寂静黑暗的虚空,只有他和面前石头叠成的石塔。

石塔似乎禁锢了他的灵魂,每多叠一块,他灵魂的重量就增加一点。

一条美味的蚯蚓爬过他的脚边,他却捻起把它放在远处。

阿碧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甚至没发现恶意已经逼近。

哥布刀,那个被阿碧弄得人间失格的雄孩子,寻着阿碧的踪迹来到了这件休息室。

"桀桀桀。”

哥布刀风一样地冲了过来,一脚踢翻了石塔,又风一样的跑了。

"咯咯咯。"洞穴内还回荡着他的笑声。

世间上最难受的事,莫过于全神贯注的思考被阻断;莫过于毫无保留的努力被辜负;莫过于超越自我的时候被打扰。

阿碧呆呆地看着自己辛苦叠起的石塔支离破碎地倒下。

同时,他心中有一部分破碎了,就好像有些东西就这样永远失去。

他再也不会拥有如此忘我的时刻,再也找不到生命畅快奔腾的感觉。

哥布刀在黑暗中默默看着阿碧失魂落魄地坐在石塔的废墟里。

不知为什么,明明报复了阿碧,哥布刀却并不开心。

阿碧没有愤怒的追出来,而是像一根木头一样地坐在那里的情形让他无法释然。

阿碧像与周围存在千百万捻的岩石一样呆杵在那里。

直到,一直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在空着的地面放上了一块石头,然后从四面八方伸出来手去接着搭下一块。

阿碧抬头望向四周,认识的不认识的面孔凑在了一起。

他们不同寻常的,安静地摆弄着一块块石头。

他们没有看阿碧,只是紧盯着石塔。

但是他们并不擅长叠石头,总在十几层的时候就垮塌了。

于是他们就不断重复。

然后,有一只哥布林将石头放在了阿碧的手里。

阿碧叠上了下一块。

一种难以言喻地感动充斥在了阿碧的心中,他的眼神中焕发了惊人的神采。

每当石塔搭到关键时候,阿碧就会补上至关重要的一块,而其他哥布林也默许了让他的行为。

他们一直配合着,超越了二十五,超越了二十六。

一种神秘的联系出现在了每个哥布林的心中。

哥布林的族群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他们的心也从来没有这么沸腾过。

手中的石块蕴含了每个哥布林的灵魂,被堆叠成了石砌的高塔,高塔上面有这样的蚯蚓状的铭文:我和我的哥布林弟兄们。

‘这样就好吧。'

哥布刀在远处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独自转身离开了,瘦小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的通道中。

...

"噗呲",兰萨挥舞重剑剁烂了一只色情的变色龙。

这只变色龙趴在一截冒出地面的树根上,趁着他路过强吻了他3次。

还好兰萨疯狂扭头,不然就贞洁不保了。

这种变色龙叫国王变色龙,有着像冠冕一样的头冠,跟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大只。

它的舌头下面有长长的倒刺,还带着麻痹神经的毒素,被它的舌头缠住的猎物基本上难逃一死。

"呼",兰萨深深吐了一口气,他的重铠侧腰位置有一圈绿色污迹,隐隐透着被腐蚀的黑色铁渣。

这是一枝有囊状器官的怪草留给他的,那枝怪草主动攻击他,被他打爆后炸出了腐蚀性的浓稠液体。

经过几天的消磨,兰萨带来的驱虫魔法卷轴已经用光了,剩下的随着乔斯特去了天国。

面对残酷的自然环境,兰萨颇为狼狈,胡髭和头发几日不打理也邋遢了许多。

兰萨取下背上系着的包裹,拿出一捆干粮放在嘴里咀嚼着。

他的眼神有点疲倦,今天他总是心神不宁,就像阴影里有道视线在注视着他。

兰萨踩在泥泞与落叶之中,金蒙蒙的天光映在他坚毅的面孔上,让他如同一个朝圣者。

"这条道路的尽头究竟是什么?"

...

不知走了多久,兰萨疲倦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走出密林,遮住射来的灿烂光芒,等适应后换换放下,眼前突兀地出现了一道缥缈的身影。

"你来了。"

此时正值下午,那道身影矗立在群山之巅,脚下就是索玛里森林中心的峡谷,春日和韵的阳光打下,他的金色碎发在狂风中飘扬,白银肩铠闪着夺人的亮光,浅浅的影子像神秘的深渊。

山巅葳蕤的青草像拥护她们的王一样护卫在那道身影的周围,并献上了曼妙的舞蹈。

这时一只雄鹰从天边飞过,衬得那道身影如同天神下凡。

兰萨惊得干粮都掉下来了,用颤抖的手指指向山巅的身影。

"你...你..."

"没错,是我。"

那道身影缓缓转了过来,先露出了他左边俊美无俦的面容。

不过他右边却是个青紫的大包,让他从整体看起来像个被咬残的包子。

此子,正是乔斯特。

"乔...乔斯特,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有你脸上的包是怎么回事?"

兰萨疑惑地问道。

"哈哈哈,兰萨,其实我早料到了那条暗河通往目的地,"乔斯特笑了起来,显得他的脸更肿了,"我还以为你会跟着跳下来,我还在出口等你好久呢。"

说完,他仰起头来,俯额叹息。

‘至于这个包,我还告诉你我是在被水冲走的时候在崖壁上撞的么。'

为了掩盖自己傻乎乎跳进裂缝里的事情,乔斯特可谓用心良苦。

他先用火魔法,烘干了衣服。然后碰巧遇到兰萨之后暗中观察他行走的路径,凭借速度的优势绕远道跑到了兰萨的前面。

路上顺手抓来了一只老鹰,在兰萨的时候把它丢到山下,等兰萨看过来的时候,那只老鹰就可以在远方与他交相互应了。

"是吗,乔斯特,不愧是你。”兰萨感叹地说到。

"哈哈哈,我可是天才!"乔斯特的鼻子伸得老长了。

这时地面突然传来泥土翻动的声音。

"小心,乔斯特!"

乔斯特的脚下突然钻出来一只2人高的斑斓蜘蛛。

然后,被挖通的山顶承受不住他们的重量直接塌了下去。

"啊!"

乔斯特和斑斓蜘蛛一起消失在了兰萨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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