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穿过湿润幽暗的隧道,一个"绿色的球"伴着潺潺的水流落到了脏兮兮的地面上。
"好黑啊...什么也看不到..."
"绿色的球"看着四周在心里想到。
这是一个昏暗的洞窟,地上铺着稀疏的稻草,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臭味,中间竖着2个绑着赤裸的女人的十字架,洞窟两边的火被灌入的风吹的忽明忽暗。
"绿色的球"向正前方看见,一个长着尖耳朵,脑袋光秃秃,身材佝偻的绿皮怪物正背对着它站在洞窟的入口处。
"好丑..."
"我也长这样么?"
"绿色的球"伸展身体,变成了一个小绿皮怪物,脸上带着几分人性化的嫌弃。
"呜呜呜..."
耳边突然传来婴啼,旁边是另外一窝小绿皮怪物。
其中一只小绿皮怪物看到自己畸形的双手哭号着,另外两只也纷纷哭号起来。
没有人喜欢丑陋的事物。
这边的哥布林望向他们的时候,也注意到了那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母体。
一头柔顺的长发,虽然眼神麻木,但是身材姣好,小麦色的皮肤跟周围阴暗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们和母体应该不是一个种族的吧...那我们是如何出生的呢?"
阿碧脸上带着淡淡的疑惑。
是的,这是他在出生时给自己取的名字。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体颈上系着的褪去了光泽的水滴状青碧色的宝石。
而她的母体像是破碎的瓷器一般,身体上遍布着密密麻麻蛛网似的伤口。
外面的绿皮怪物听到动静,探头看了一眼,丢下手中的骨棒,匆匆跑开了。
那一瞬间,阿碧看见了他尖利的面容,没有眼白和虹膜,也没有睫毛,只有琥珀色的填充物和长条形的黑色瞳孔的眼睛。
鹰钩鼻,尖下巴,一只丑陋的怪物。
"真是丑陋的种族啊,我怎么会跟他们一样。"
阿碧陷入了深深的沉闷之中。
过了一会,那只绿皮怪物戴了另外两只绿皮怪物快步走近了洞窟。他们一只带着兽牙项链,一只脸上涂着斜斜的长方形红印。
这应该是他们的荣誉。
那个戴兽牙项链的绿皮怪物走到我面前,另外两个走向了旁边的小绿皮怪物。
看着族群的幼崽,绿皮怪物浑浊的眼神恢复了少许清明。然后他用粗厉的喉咙低沉地叫着,给人一种念念有词的感觉。
他的双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然后单膝跪下,左手撑在地上,右手抚在我的额前,合上了双眼。
他静静的,像是在祷告什么,又像是在祝福什么。他沼泽一样坑洼不平的暗绿色皮肤在我眼里如此明显,我的心却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这是每个绿皮怪物一生一次的仪式,我无法形容那张狰狞丑陋的脸上显现出了何等的神圣庄严感。
这代表了什么,我不知晓。
这仪式从何发源,我也不知道。
我唯独知道的:这仪式中没有任何魔法与奇迹,却蕴藏着一种极深的不甘与怒火,和誓要颠覆一切的决心。
像是瀑布下坚韧的顽石,悬崖边屹立的木棉,火焰中起舞的昏蛾。
空气中弥漫着另人窒息的神圣感,哥布林至今的所有历史都浓缩成了一段粗略的手势,胡乱的叫喊。并裹挟着一种扎根在族群深处的精神汇入了这群初生之徒中。
洞窟内的火光像海水般温柔的荡漾我们的躯体上,无言的风呐喊着却是比火还激烈的话语:我们要狡诈,为了生存;我们要淫荡,为了族群的延续;我们要隐藏自己,为了证明,我们的忍受,我们的精神,终有一日能超越那些高贵之人的宿命。
最后,他闭目等待了几秒钟,结束了这场短暂的仪式,小绿皮怪物的哭号也消退了。
戴着兽牙项链的绿皮怪物背着我离开了洞窟,我的心却在这留下了永志不忘的东西。
——我要拯救这个族群,从尊主那拿回属于他们的神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