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鸡后来蹬了几下腿,直挺挺得死了,温暖的午饭顺理成章地加了一道菜。
“奶奶,外面那只最大个的,过年我就吃它了!”
“那几只公鸡都要杀,你好好记得它长啥样,到时候杀了一锅煮了,你一块儿一块儿挑。”
“不能啊,我没那本事,您就不能把那只单独煮一锅?”
“人家别人对自己的仇家那是化成骨灰都认得,你切成块儿就不行了?废柴火得很,不如一锅煮了划算。”
于是温暖就盯着那只鸡,将它嚣张气焰铭记于心,暗暗希望它被煮成鸡肉块儿还能这么嚣张。
第二日,那鸡硬是想吃温暖家那只银灰色的狗的饭,那只狗不让,将它凶走,那鸡不干了,跳起来就啄了那狗一口。
这可惹怒了那狗,追上去就要咬那鸡,那鸡扑扇着翅膀跑开,最后被狗追的飞上了四五米高的山丘顶端。
温暖见了,气的骂道:“合着我没你那食物重要是吧?这么护着那食,怎么没见这么护着我?”
那狗回头摇摇尾巴,又追了上去。
那鸡眼见无路,扑腾着翅膀飞了下去,温暖一惊,忙从另一条路跑下,跑到了山丘脚下,只来得及提溜回一只死鸡。
果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换到它身上,便是鸡为食亡。
温暖,钱财什么的,一点儿都不重要,可别中了这咒。温暖如是和自己说道。
“奶奶,又没一个。”
“又死一个?沾暖暖的光,暖暖回两天,吃两只鸡。”爷爷笑道。
“可能知道我爱吃鸡肉,专门儿为我死的?”
“哈哈,”爷爷笑得慈祥,又说:“暖暖去烧水吧,一会儿褪鸡毛,爷爷去焖米饭,奶奶在南院儿呢,咱们先给她准备好,一会儿她回来好做。”
温暖听话得放下鸡抱了柴,拉了板凳找了打火机,研究怎么生火。
奈何天不随人愿,温暖将一双小手弄得黑乎乎的,也没见有半点儿这火生成了的意思。
“暖暖,爷爷眼瞎看不见,你过来看看米里有虫子没?爷爷给生火。”
“哦——”温暖痛快地答应。
温暖仔细得一把一把抓起大米,将虫子挑出,查看了几遍,终于找不到了,才洗了倒入电饭锅,将档调至煮饭,去看生火的爷爷。
爷爷满头大汗,甚至将锅灰黑弄了一道在只剩几星白发的额头上。
“邪了门了。”爷爷笑道。
“嗯,今天好像不宜生火的样子呢。”
“再抱点儿干柴,这柴湿。”
昨夜零星下了几滴雨,湿了柴草,是不太好点着。
温暖出去抱了一把喂牛的草,交给爷爷。
“这不就着了嘛!”爷爷眉开眼笑。
见生着了火,温暖去看那只作死死掉了的鸡,那鸡还没褪毛呢,就不嚣张了,全身的羽毛都服帖得挂在身上,也不过是还有几分艳丽而已。
那狗不知从哪里疯回来,见了那只鸡,好像明白它死了,围着它高兴地又是蹦又是跳。
温暖伸手在它头上弹了一下,那狗立马不闹腾了,坐在地上摇着尾巴。
“你个没良心的,人这样不都因为你。”
它好像听懂了,用抓子扒拉温暖,温暖斜眼看它,只见它一脸委屈。
“行行行,不就年夜饭少吃几口肉吗?”
它好像没听懂,更委屈了。
温暖摸了摸它的脑袋,又揪揪它的耳朵,它立马就懂了,满地得撒欢儿。
“又死一个?”奶奶一进门就惊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