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刘耀文不强人所难。

“你如果不想说，那就不说，”他怕这话听上去有赌气的意味，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想和我讲这些，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想讲了，再和我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或者你去和别人说，还是想自己慢慢消化，都可以……我，我只是……我怕你总是把坏情绪憋在心里，会不好受，而且也对身体不好。”他小心翼翼地解释，却好像越描越黑，“我没有一定要逼你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你的朋友，我可以陪伴你，听你讲你所有开心不开心的事情，如果你需要我，我就会在。”

“但是，”刘耀文抓了抓头发，“如果你是因为对我哪里不满意才不高兴，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好好聊一聊把问题解决掉，毕竟我们还要一起住好久，如果憋着不说，以后的生活会彼此影响。”

他这样说着，脸颊也逐渐泛红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对家人以外的人说这些话，这让他觉得羞愧，明明他自己也不擅长扮演人生导师的角色，却在宋亚轩面前充大头。他落荒而逃：“我先去洗漱了，晚安。”

宋亚轩抓住他的手腕：“你明天有事吗？”

“啊？”

“我记得你每个周末都要出门来着，虽然不知道你去做什么，不过看你晚上回家那个精疲力尽的样子，应该挺累的。”

刘耀文想起来，明天是周六，他周末都是要全天练习的。

但他实在不想放弃这个和宋亚轩谈心的机会，于是决定明天鸽掉一上午。好在他平时练习很刻苦，偶尔放松一下问题不大。

“明天有空。”

宋亚轩深呼吸一次，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刚开始他还斟酌着用词，但逐渐倾诉的欲望占领了上风，他把小时候父母去世、亲戚住在他家里照顾他、以及亲戚家小孩和他不对付，等等，一股脑说了出来。

“可能是从小就一个人，所以看到你和你哥打打闹闹的样子，我很……羡慕，如果我也有一个这样的哥哥，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过。”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明明不想哭的，他皱起眉头，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我这样是不是挺矫情的。”

话音没落，背上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刘耀文听着他的讲述不知不觉也红了眼眶：“这些事情要是换成任何一个人，绝对会长歪，也只有你，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还能根正苗红，所以我才觉得你好。”

“宋亚轩，你记住，以后我不允许你再说自己是一个人，我会陪在你身边，我是你的朋友，或者你想要一个哥哥，那我就是你的哥哥。”刘耀文把他的头扭过来，迫使他与自己四目相对，像是要望进他的心里，“可能你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和我交心，我不急，我可以等你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等你主动和我分享你的生活。”

刘耀文的一字一句都透露着无与伦比的坚定：“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