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大好的清晨,人们忙忙碌碌。
大街上,一白衣女子,头戴斗笠,一帘纱布垂下,遮住姣好的面容。
一袭白衣,飘然出尘。
女子左手提剑,背着琵琶,右手拎着一壶清酒,撩起面纱,愁闷的往嘴里灌着酒。
步子走得踉踉跄跄。
忽而听到路边几个卖包子的小贩议论道:
“哎哎,听说那云梦江氏家主江澄今日带人去围剿乱葬岗了。”一个小贩说道。
“好啊!大快人心!”另一个小贩拍手叫好。
“那可不是,要不是云梦江氏收养他栽培他,他魏婴这辈子就是个混迹乡野的庸徒。原先的江宗主可是把他当亲儿子养,他倒好,公然叛逃,与百家为敌,丢尽了云梦江氏的脸,还害得江家几乎满门惨死……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小贩滔滔不绝的吐槽。
……
听着这一番言论,白衣女子楞在原地,嘴里神神叨叨地念叨着几个字:
"围剿乱葬岗,围剿乱葬岗……"
女子幡然回神,急忙奔赴乱葬岗。
夷陵乱葬岗——
江澄带着一众人马围剿乱葬岗,杀戮无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阴气 缠绕着乱葬岗。
江澄一步步逼近魏无羡,魏无羡一步步逼近悬崖。
魏无羡望着正在抢夺阴虎符的众人,无奈一笑。叹了口气,缓缓一句:“江澄,对不起了……还请帮我转告傅愁,如有来世,我定不负她。”
放荡不羁少年郎,魏无羡笑着,眼底有泪。这笑淡淡的,只是没有了少年的那份肆意妄为,像忧云一样,夹杂着许多忧愁与不舍。
万般皆是命啊,半点不由人。
魏无羡闭上眼,张开双臂,拥抱着这个世界,缓缓向后倒去,纵入深渊。
白衣女子大叫道:“魏无羡!”
一阵心碎的呐喊。傅愁眼眶微红,青筋暴起,泪也止不住。
傅愁奋力冲出重围,踉踉跄跄跑到悬崖边,跪倒下来。
傅愁双手撑地,望着那黑暗的深渊,晶莹的泪珠无声滴落。
静得可怕,只有悬崖边的风在呼呼的吹。
泪水模糊了视线,傅愁擦去眼泪,破涕为笑:“哈……魏无羡,你怎么这么粗心呢?你落东西了……”
无人回应。
“你把我落下了……”
声音哽咽,有些发哑。
傅愁起身,缓缓的拿起琵琶,手指拂弦,动人的音符如清泉般流淌,化作一曲安魂曲。
泪水打湿衣襟,白衣在风中飘然,更显素白。
这一曲奏着奏着,傅愁突然七窍流血。
殷红的鲜血染浸白衣,犹如嫁衣般光鲜亮丽。
随之,一朵朵腥红的彼岸花悄然绽放,偏偏花瓣在风中摇曳,飘落。
傅愁淡淡一笑,风轻云淡的喃喃自语:“魏无羡,今生有幸遇见你,纵使悲凉也是情。”
江澄见状,开口相劝:“傅愁,你……”
“既然他已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不是一句反问句,而是一句 陈述句,显然不置可否。
傅愁勾起一个残破的笑容,转过身,冲着深渊淡淡的说了句:“魏无羡,我来找你了。”
一袭白衣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的深渊。
苍天之下,回荡着这样一句话:“今生有爱也有遗憾,来世我宁无爱也要无憾。”
她初见他时一身红衣,她随他去时一袭白衣。然而她最终还是没穿上嫁衣。
一代花开,一代花落,这山长水远的人世,她走过许多地方,但只有魏无羡在的地方,方才能让她安心。